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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十分平靜,內容卻是十足的嘲諷。
「苟且偷生不難,退一步也不難,但既然退了一步,棄了一座城,那日後就會再退一步、再棄一座城,直到退無可退,直到避無可避,諸位怕是才能發現,比起如今的所謂形勢所迫退後一步,想把那退去的一步奪回來才是千難萬難。」
「屆時,」她緩緩道:「爾等便是整個修真界的罪人,今日月見城有多少亡魂,爾等身上便有多少業障!」
話音落下,擲地有聲。
眾人一時間沉寂了下來,可這沉寂又和方才目睹年朝夕殺人時不一樣。
眼前這個蒼白的少女,算不上多頂天立地,甚至彷彿被風吹一下就能倒下一般。
可是這一刻,她和當年戰神的身影漸漸重合在了一起。
年朝夕在一片寂靜中抬起頭,平靜道:「今日我與月見城共存亡,只要我還活著,魔尊休想踏進月見城一步,我不管我死之後你們會怎麼做,但在我死之前,誰若是敢讓我聽見棄城之話,這個人就是你們的下場!你們恨我也好,怨我也罷,但我年朝夕說到做到!」
她微微後退兩步,看著面上一片空白的沈退,道:「你可以把我的話理解為威脅,從現在開始,你再敢說一句棄城,我拿你的血祭燕騎軍的戰旗。」
沈退面上一片空白,似乎是啞口無言。
此時此刻,年朝夕很想問沈退一句,陰謀詭計裡攪弄了這麼多年的他,到底還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沈退。
但此刻再問什麼也是無用了。
她看過沈退,又看向牧允之,看向宗恕。
最後她淡淡地移開視線,聲音平靜道:「如今,誰願意聽我號令?」
話音落下,片刻的沉默之後,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道:「杜衡書院三千弟子,願聽小城主差遣。」
最先開口的居然是向來號稱不受任何人差遣的杜衡書院。
那老山長緩緩走到年朝夕面前,單膝跪了下來。
這彷彿是一個訊號一般,眾人對視了一眼,有人蠢蠢欲動,有人面帶猶豫。
年朝夕對這個反應倒是很尋常,她知道,這裡畢竟是月見城,如果牧允之不開口說話,哪怕她那番話再怎麼牽動人心,肯聽她命令的都有限。
杜衡書院肯出頭,已經在她的意料之中。
而她如今這番作為,為的其實是逼牧允之表態。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如今的月見城演武剛過,這裡除了牧允之的勢力之外,更多的是自天南海北而來的修士。
於是下一刻,一個高亢的聲音自議事廳外傳來,打破了彼此的試探。
——「晉河宗十八名弟子,願聽小城主差遣!」
年朝夕穆然轉身!
眾人身後,議事廳外,眾多修士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起來,不知道聽了多久,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年朝夕那番話。
而他們,大多都是年朝夕演武場上曾見過的面孔。
年朝夕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些修士已經接二連三的單膝跪了下來。
——「金陵崔家十二弟子,願聽小城主差遣!」
——「碧水莊八名弟子,願聽小城主差遣。」
——「稷下城……」
——「星衍宗……」
——「青鶴谷……」
「願聽小城主差遣!」
門外黑壓壓跪了一片人。
這其中,有年朝夕演武時的手下敗將,有押注打賭時和她分別苗頭互相看不對眼的修士,甚至有當面嘲諷過她的人。
可如今,他們半跪在她面前,卻都垂下了頭顱。
年朝夕雙手抑制不住的顫抖。
這一刻,自從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