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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當是一個滿月的夜裡,卻黑的不見一絲月光。
那巨蛟惡意的注視著她,黑色的惡念便由它而起,幾乎將她整個包裹,動彈不得,也喘不過氣來。
惡蛟像一個熱衷於看著獵物絕望的惡劣獵手,看夠了她是如何掙扎的、看透了她心中將死的絕望,於是便準備給她致命一擊。
但在那之前,它仍舊惡意地說:「所謂戰神之女,也不過如此罷了。」
年朝夕便猛然抬起頭,冷笑道:「你怕我父親。」
圍繞在她周身的惡念瞬間躁動了起來,惡蛟近乎怒吼般的說:「他已經死了六十多年,現在,她唯一的女兒就在我手裡,而我隨時都能讓你死!」
年朝夕隨手擦了一下眼睛周圍的血水,哈哈大笑:「你不怕他?那為何又至今難以釋懷呢」
惡蛟被激怒,巨大的利爪襲來,將將觸碰到她時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它突然意識到什麼,冷笑道:「你想讓我給你個痛快?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那麼容易的。」
它的聲音充滿惡念,巨大的頭顱靠近她,惡意地說:「你為了讓他們安全離開這裡,以命作搏拖住了我。何其偉大!何其感天動地!但是呢?你在這裡重傷瀕死,他們沒有一個人回來幫你。哈哈哈哈哈哈小丫頭,眾叛親離著孤苦伶仃的死去,這滋味怎麼樣?」
年朝夕面上恍惚片刻,腦海中逐漸浮現出她來這困龍淵之前發生的一樁樁一幕幕。
鄔妍為了父親留下的石碑進入困龍淵誤觸了封印,卻不知道蠱惑她進入困龍淵的河下城少城主其實已經被魔寄了身,她身上帶著被少城主撒下的惡念種子,又把這些惡念之種帶進了困龍淵。
在她進入困龍淵的一剎那,惡念之種便已經在這裡落地生根,滋養著被封印的惡蛟。
而這次,年朝夕沒有現實中的自己來的及時,她來到時,封印已經破了一半。
她被迫動用了血術,這才重新將惡蛟封印了下去。
用了血術之後,她的身體迅速衰敗了下去,被迫住進藥廬養傷。
而在她養傷的這段時間,牧允之他們將闖了大禍的鄔妍禁了足,可對外卻並沒有透露那日困龍淵險些破封印而出的惡蛟是誰的過錯。
於是,在她病重毫不知情的一段時間,謠傳如生了根的野草一般在不知不覺中瘋長。
——年朝夕因為實力不濟,以至於惡蛟險些破封印而出,而現在,她甚至因為重新封印惡蛟而被迫養傷。
剛能站起來的年朝夕聽到這樣的謠言,發了好大的脾氣。
但也僅限於此了。
她還沒來得及要個說法,困龍淵中的惡念已然成熟壯大,惡蛟靠著這些惡念衝破了年朝夕匆忙之下岌岌可危的封印。
與此同時,困龍淵中的惡念與城外不知何處而來的惡念交織在一起,一夜之間籠罩了整個月見城,形成了一層誰也打不破的結界,結界之中,所有人都被困在了這裡。
結界之外,當年唯一從父親手中逃離的十二尊魔之一、如今的魔尊焚天率領萬魔圍城。
外有魔尊焚天,內有破封印而出的惡蛟。
滿城危在旦夕。
而那個時候,年朝夕因為再次嘗試用血術封印惡蛟,身體徹底破敗,如同一隻破了個大洞的茶杯,生機迅速的流逝著,已然天不假年。
她那時無比清醒的意識到,月見城保不住了。
而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樣,焚天魔尊率先破了城。
那一天,整個月見城兵敗如山,凡人血流成河,戰死的修士不知凡幾。
最後,牧允之他們以城主府為結界,暫時擋住了魔軍。
年朝夕知道他們肯定守不了多久,她同樣知道,以她現在這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