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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珠慌忙放下簾布,康熙問道:“怎麼了?”魏珠定了定,轉過頭勉強笑著說:“就是兩隻老鷹,奴才這就命人抬下去了。”說罷剛想揮手,康熙喝道:“慢!給朕掀開來!”
魏珠的臉一陣白一陣綠,滿堂的人都不解地看著他,九阿哥向前走了一步,臉色很難看,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魏珠顫抖著掀了簾布,我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在那一瞬間靜止了。
兩隻奄奄一息的老鷹躺在籠子內,與我不久前所見到的樣子有著天壤之別。“噝”地幾聲吸氣的聲音,所有人都震在原地,滿臉的驚恐。
八阿哥的貼身太監趔趄一步跌倒在地上,忽然間,他猛地抬頭一臉不敢置信地盯住我,我的心跳一下子就停止了,他難道認為這是我做的?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了?我慌亂地垂下頭,不敢去看他,腦子裡飛快地轉著。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剛才看的時候,那老鷹明明就是活的啊!是誰做的?
我猛地抬頭看向四阿哥,他正淡淡地看著那兩隻老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十四垂著頭,身子微微有些顫抖。三阿哥皺著眉,靜靜地打量著每個人的表情。心臟又瞬間恢復了跳動,並且狂跳不止,我屏住呼吸,連動都不能動。
是四阿哥?還是十四阿哥?還是三阿哥?都有可能……要說除去八阿哥的收益,現在也只有他們三人能獲了!
“咣噹”一聲,康熙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冷笑著說道:“好一片‘孝心’啊!他這是巴不得朕早早的死去,他好奪這把龍椅!”
八阿哥的太監慌忙趴到地上,磕著頭道:“此事絕非八爺所為,請皇上明察,請皇上明察!”康熙喝道:“非他所為?難道還有人刻意栽贓嫁禍不成?!”
那太監渾身發抖,忽地直起身,指著我道:“是她!”
我只覺得一陣暈眩,茫然地愣在原地,所有人的視線呼地一下集中到了我身上,那太監繼續說道:“方才在……在斂禧門,奴才們正在等候通傳的時候,熙臻姑姑曾來過,還單獨進到放鷹的房子裡,出來後還吩咐奴才們不能讓任何人接觸籠子!皇上若不信,可以問禮圖!”
他指了指一旁早已嚇傻了的侍衛,那侍衛愣了愣,急忙跪下道:“卻如公公所言!奴才可以作證!”康熙將頭轉了過來,眯起眼睛盯著我,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茫然地跪下,一臉不知所措。
“是你做的嗎?”康熙的聲音像是隱隱夾雜了傷痛,我的眼淚幾乎要掉下來,哽咽地說道:“不是……不是……奴婢……奴婢只是擔心禮物有什麼不妥,才去看看,奴婢看的時候……這鷹……這鷹還是活的!”
周圍如死一般的安靜,我顫抖地趴在地上,好像等了有好幾個世紀那麼遙遠,才聽見了康熙空洞的聲音:“你去斂禧門做什麼?你怎麼知道禮物會有不妥?”
我的眼淚掉不下來了,漸漸的,連身體也停止了顫抖。好像周圍的一切都離我遠去了,我聽不見任何聲音,看不見任何東西,一片白霧矇住了我的雙眼,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將要就此死去。我發不出聲音,只是將頭貼在地面,搖搖欲墜,又好像要騰然飛起。
“來人,將宮女納喇熙臻關入宗人府大牢,聽候發落。”康熙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際一般傳來,冰冷,沒有一絲溫度。恍惚中,我彷彿被人從地上架起,我看不見任何人,不知道自己要去向哪裡,我低著頭,隨著膀子上的力道茫然地移動著自己的腳,一切,一切,一切都沒有了……
如果這是一個陷阱,我已經徹底地跳進去,跌到了最底層,也許,再也無法翻身了。
清殤·夜未央'下卷'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十六
周圍是一片黑暗,我趴在冰冷的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所有的力氣都離我遠去,我就這樣躺著,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