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鏢局的人們此刻並沒有心思去嘲笑或者譏諷這對出夠了醜的&ldo;師徒&rdo;‐‐他們的視線都集中在那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劍上。

劍的形制同劍客們手中的一模一樣，顯然並非援兵。劍身上穿了一張紙片，紙片上寫著蠅頭小楷，顯是&ldo;飛劍傳信&rdo;。

無論飛鴿傳信還是飛鏢傳信都是江湖客們常用的手段，飛劍也不見得多稀奇。但可怕的是，沒人見到投出這柄劍的人。至少在鏢局眾人的見識裡，這份功力，已經高到難以想像的地步了。

&ldo;成了。&rdo;李雲心在陰晴不定的火光裡笑了笑，拍拍劉老道的手臂，&ldo;你得演出戲。我保證你喜歡。&rdo;

※※※

『註：寫意，俗稱&ldo;粗筆&rdo;。與&ldo;工筆&rdo;對稱。中國畫技法名。透過簡練放縱的筆致著重表現描繪物件的意態風神的畫法。寫意畫是國畫的基本表現形式，與工筆畫並稱。齊白石的名作《蝦》，就是寫意畫。徐悲鴻的奔馬也是。名作《清明上河圖》，屬於半工筆半寫意的作品。』

第十四章 殺了吧

穿道袍的劍客站起身，將那柄劍珍而重之地拔出來，取下上面的信紙、展開。飛快地掃了一眼之後，又遞給另一個人。

似乎這人並不識字。

另一人展臂接過信紙仔細閱讀了一會兒，抬起頭。

&ldo;用不著了。&rdo;他說，&ldo;都殺了吧。&rdo;

&ldo;唔?&rdo;細眼高顴的劍客微微搖頭，嘆一口氣，&ldo;真是個麻煩事兒。這人還不少。&rdo;

隨後他提劍站起身，轉向十幾步之外的鏢局眾人。

他身後的五個人也站了起來。

無形的氣勢與殺意忽然在暗夜裡擴散開來，就連他們的身後的篝火都似乎微微一暗，變得瑟縮起來。

&ldo;時候到了。&rdo;喬段洪低聲道。

他能讀唇語。儘管相隔十幾步、光線並不明亮，但這位老江湖的眼光沒有出錯。再看到那六個人的氣勢與神情，他知道對方起了殺心。

原因就在於那一封飛劍傳書。雖然他不清楚上面究竟寫了些什麼。但現在他知道除了不遠處的六位高手之外，在某處也許還有一位超級高手‐‐超出了他對&ldo;武功&rdo;這東西的理解能力的超級高手。

就是在這時候他的心裡忽然生出一個荒謬的念頭……

也許那人不是什麼武功高手。

也許……是一個修士……

那種一直以來只存在於凡人們口耳相傳中的、普通人一生都難得一見的真正修士。或者叫&ldo;仙人&rdo;。

但在這樣面對生死之際，他所能做的就只是讓自己的勇氣再多些。至少不能乖乖被殺。

於是他又重複了一遍：&ldo;時候到了。做好準備。&rdo;

然後看看自己的女兒，用決絕的語氣說：&ldo;嘉欣。一會你跟著四福走。老客，老六，咱們得纏住他們。林子密，讓孩子們跑出去就行。&rdo;

喬嘉欣和喬四福想要說話。但喬段洪低喝一聲：&ldo;閉嘴。現在不是你們任性的時候。如果有人跑出去了，繞道回渭城，告訴鏢局裡的人帶上銀錢馬上走，這輩子都別再拋頭露面。&rdo;

他看了看那六個人，又掃了一眼黑暗陰沉的樹影：&ldo;這件事可能和那些人牽扯上了。&rdo;

這種罕見的嚴厲令人們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