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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阿婆做飯的手藝不錯,否則母親也不會把他送到這偏僻的農村,他們被兒子屢次逃跑未遂弄得筋疲力盡,打算先給他關著,等升學考試結束,順水推舟的轉學,小胳膊還能擰得過大腿?
老子想吃北方菜!老子不吃餵豬的地瓜葉,狗屁撒尿魚丸,怪味道的米飯!
回家。回懷橋市。回子房鎮。回紅星大院。
念頭如長瘋了的野草,再也按捺不住。
丟下筷子,跑回暫居的西屋,簡單收拾了行李,又從阿婆的枕頭下面翻出昨天母親給她做自己生活費的錢,推開柵欄走了幾步,突然又想起什麼,退了回去。
從包裡拿出紙筆,阿婆不識字,他簡單的畫了幾筆。
家養土狗見著他,趴在窩裡懶洋洋的打個哈欠,他不好惹,第一次見面就狠狠踢了自己三腳,我可不想捱揍……柵欄門沒有關好,來回晃悠,帶動籬笆上的小花顫抖,亞熱帶的微風吹過,帶著旋吹進大敞的堂屋,吹起被壓住一角的田字格紙,背面畫了三幅簡單的畫。
揹包的男孩兒從枕頭下拿錢。
揹包的男孩兒站在汽車前面。
揹包的男孩兒和白髮蒼蒼的老頭坐在一起看電視。
盤子空空如也,廚房被洗劫一空,凡是儲存時間較長,方便攜帶的,都被席捲一空。
從這兒到汕頭市區,在汕頭市坐上汽車去廣州或者坐火車去上海,他手裡有離開子房鎮時上林硬塞給他的五百塊錢,一直貼身藏著沒動用。到了廣州可以慢慢打聽摩卡貓貓辦事處的地址,在那裡聯絡到秋上林……不行!
給她知道自己是偷跑,一定會生氣,廣州也太近,很容易被爸媽找到。
不如坐火車去上海,最後一次和上林通電話,她說華哥在上海。和華哥雖然不熟,但可以相信,叫他安排送自己回懷橋的火車……只恨懷橋市的機場還沒正式運營,否則依照秋上林所說,南方到北方也就打個盹的時間!
大步走在鄉間的小路上,一路走一路合計。
褲腿用草繩牢牢扎住,穿了雙最結實又防水的鞋子,小腿附近特意多圍了幾塊布。山裡有毒蛇,他來的第一天,母親就警告別想四處亂跑,當心被蛇咬。
冷笑,我是一般人嗎?
我是在秋上林摧殘下長的超人!
英語版的野外生存手冊我都囫圇吞棗逼著秋上林翻譯過,我怕毒蛇?
不敢走大路,只能沿著小道行走,好在山上的小道地勢較高,能看清下面大路的走向,不至於走偏。來的時候從鎮上坐了拖拉機,又走了大概半天的路程,現在只要沿著小路一直走,走到臨近較大的村莊,坐上拖拉機到鎮上,在鎮上的汽車站坐車去汕頭,從汕頭坐汽車轉到廣州,再從廣州坐火車到上海,到了上海恐怕路費也就用盡了,幸好秋上林為了以防萬一留下了華哥的電話,找到他,就能回家。
緊緊揹包,忍住喝水的渴望。
等阿婆發現李長生不見,一路攆著天晚歸家的雞鴨群揮舞著他留下的小畫跑向村長家的時候,李長生已經順利抵達有拖拉機的大村。
等她在唯一安有電話的村長家撥通李長生父母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和拖拉機主講好了價錢,坐上去往鎮公共汽車站的拖拉機,並在拖拉機的轟鳴中很愉快的和年輕的機主交談,告訴他,我叫李長生,今年十七歲,祖籍汕頭,從小和父母一起在北方工作,現在父母都調回了汕頭,我也要跟著回來讀書,這次就是為辦轉學,特意去鄉下看了姑奶,我姑奶是XX村XX地東數第三家,我姑奶做得一手好潮州菜,我雖然不會說潮州話,但能聽懂,以後也要在汕頭讀書了……
撒謊的最高境界,是一半謊言一半真實。
長生體壯,北方人的個頭本就高,他又非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