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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昱就是在這個時候醒來的。

剛一睜眼，就看到謝曲在他面前無比放大的一張大臉，以及謝曲臉上那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似愧疚似心痛又似寵溺的，正春風蕩漾著的神奇表情。

範昱：&ldo;……&rdo;

範昱一腳就把謝曲給踹下去了。

&ldo;你有病。&rdo;範昱冷聲道。

謝曲點頭如搗蒜，態度很溫順。

&ldo;對對，我有病。&rdo;謝曲說。

完全猜不到謝曲方才已經經歷了怎樣心理掙扎的範昱：&ldo;……&rdo;

範昱：&ldo;你真的有病!&rdo;

想通了就原形畢露，半點心理負擔都不見的謝曲繼續蕩漾：&ldo;對對，我真的有病，有想對你好的病。&rdo;

範昱：&ldo;……&rdo;

範昱攥緊了拳頭，把手指關節攥得咯吱咯吱直響。

&ldo;別再笑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笑得很噁心。&rdo;靜默良久，範昱一字一頓，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

謝曲絲毫不生氣，抬手指指範昱滲血那嘴角，&ldo;你別激動，你嘴角傷口裂開了，對不起，我昨晚是不是太粗暴了?&rdo;

範昱：&ldo;……&rdo;

&ldo;噯，原來地府也會鬧耗子麼?我怎麼聽見有耗子在磨牙?&rdo;

範昱面無表情抿了一下嘴唇，&ldo;不是耗子在磨牙，是我。&rdo;頓了頓，像是忽然想起點什麼，轉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謝曲，&ldo;你不會以為我這傷口是你咬出來的吧?你在想什麼?這個是我自己咬出來的，因為我昨晚惡……&rdo;

話說到一半，卻又忽然閉嘴了，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

謝曲一看範昱這種支支吾吾的態度，心裡就更肯定了，只當範昱是不好意思，連忙體貼找補道：&ldo;對，對，不是我咬的，是你自己咬的。&rdo;

&ldo;但是範昱啊，你就不要再裝了，方才馬嗩……馬面來過，已經把你我之前是個什麼關係，全漏給我了。&rdo;

&ldo;範昱你放心，我雖然想不起來從前都發生過什麼，但我知道一定是我錯，而且我這輩子沒別的優點，就是臉皮厚，有錯認錯絕不拖延，所以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我們就從今天起，重新開始。&rdo;

&ldo;說起重新開始啊，我就忽然想到一件事。&rdo;

&ldo;你看之前的李章和張幼魚，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喊的都是小名，現在咱倆也在一起了，我要是再喊你範昱，豈非就顯得太生分了?所以我想啊，我也該更親近些喊你。&rdo;

&ldo;你說我究竟該喊你什麼好呢?昱昱?阿昱?小昱兒?噯，對了，我覺得小昱兒就很不錯，我以後都喊你小昱兒行麼?&rdo;

&ldo;……&rdo;

範昱死咬著牙，斜眼睨著謝曲重又爬過來捉著他衣角那隻手，惡狠狠扯起一抹笑來，表情極度扭曲可怕。

&ldo;謝、曲!你、有、病!&rdo;

許久，許久，屋子裡安靜的落針可聞。範昱深吸了一口氣，冷冰冰對上謝曲那雙多情桃花眼，咬牙切齒，字字陰沉。

&ldo;你如今怎麼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