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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氣一躍而起,在應竹看來,便好似這人憑空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自己頭頂,手裡那劍猛地劃下,那雙黑夜裡幽暗的眼瞳,好似帶著些許得意。
應竹心中冷笑了一聲,分明已經用老的招式忽地一頓,在空中如蒼鷹遠掠,往後一盪,在那草棚上一踏,便借勢閃電也似的將劍瞬息遞到顧雲山的喉間。話雖說得長,可時間不過一瞬,顧雲山哪料到這番變故,幾乎下意識一個仰身,將那柄直插而來的長劍自脖頸上方纖毫之處掠過,躲了開去。應竹手腕一震,長劍去勢一折,便要將這黑衣人首級割下,卻不料那影忽又凝來,將他劍堪堪挑開幾分,那黑衣人順勢疾退、將這幾乎必死的一擊讓開了,可那張蒙面的布巾卻未有這般好運,叫應竹挑在劍尖,轉眼便被那劍意絞碎,破敗地飄落在了覆雪的地上。
&ldo;唉,阿竹比從前狡猾多了,也兇狠多了。&rdo;顧雲山心說著,目光凝望向應竹,卻立刻便發覺了不對。
應竹握劍的手更緊了幾分,覆著寒霜似的臉上終於露出來某種濃烈的情緒。他好似在剋制著自己,緩緩上前了一步,聲音壓得十分低沉,卻好似帶著一絲莫名詭異的冷笑:&ldo;是你?影劍……顧雲山?&rdo;
顧雲山乍被叫破了在血衣樓裡的名號,久別重逢的喜意還未起來,便已深埋了下去。他愣了一愣,一時竟不知怎麼應聲才好。應竹說得是那麼篤定,像他走來的步伐,軋過厚重的積雪,在這寂靜的夜裡,刺耳地響起。
&ldo;你現在、為青龍會賣命?!&rdo;應竹緊接著問他,語氣中壓抑著某種亟待爆發的情緒,令他握劍的手都在微微發顫。若非當下親見,他豈能相信,自己曾說以性命相交的兄弟,而今竟是殺害自己父親的兇手?他殺了多少人、手上染過多少鮮血、見到自己,竟還敢露出那副神情,好似同他還在真武山上切磋?
沉默在兩人中間只維持了脆弱的一刻,便被長劍的銳嘯震得破碎!那是多麼幼稚、衝動而倉促的一劍啊,毫無章法、毫無頭緒,只飽含了複雜的憎恨、憤怒與失望,卻猛烈而快速地……扎進了顧雲山的心口。
顧雲山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劍,他設想過無數種重逢的可能,沒有一個會如此時此刻這般,粗暴而直接地告訴他自己他而今的身份,甚至沒有留下解釋的餘裕。激烈的疼痛自傷處傳遞而來,急速流失的鮮血令他渾身發冷、冷得發顫。
&ldo;真要被阿竹殺了啊……&rdo;顧雲山心裡閃過無數紛亂的念頭,目光茫然地落在應竹臉上‐‐他面色蒼白如紙,退了一步,劍也跟著從他心口撤了出來,他盯著那劍鋒上的血痕,眼裡儘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像刺這一劍的不是他似的。這劍客容貌未改,馬尾長了許多,穿的衣服也厚了,不曉得那雪白的絨毛埋上去暖不暖呢……顧雲山不著邊際地想著,微動了動凍得發僵的手指想去摸摸,卻忽聽得影急聲喚道:&ldo;雲山!想什麼呢,快跑!你不想活了!了了玉華鎮的事,你想看多久都行?他這是要瘋了,雲山,快跑!&rdo;
顧雲山也不曉得聽進去了哪一個字,恍惚的神思微微一振,只覺一股微薄的暖意護在胸口,疼痛都跟著稍緩了一分,當下咬牙將那傷口捂著,深看了應竹一眼,勉力提氣,翻身越過矮牆,融進夜色之中去了。
而應竹,站在原地怔楞良久,終是倦然棄了長劍,將全身的重量倚靠在那冰涼的石牆上,仰頭茫然地望向天際那輪玉盤似的滿月,這眨眼的功夫便被低壓壓的同雲遮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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