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第3/7 頁)
有要理易轍的意思。
“我過些天要出門,”易轍將空空的水杯放到飲水機上,想了想,還是轉身說,“大概去一年。”
“巧了,”怕影響敷面膜的效果,向西荑的嘴巴只張開了一條縫,“我也要出門。你上哪去?”
易轍知道向西荑也就是心情好,隨口這麼問了一句,不過他還是認真地回答:“南極。”
“呦呵,”因為這個特殊的目的地,向西荑終於捨得把目光從電視上移開,落到他身上,“這麼牛逼。”
這“稱讚”易轍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回,就說:“嗯。”
向西荑愣是被他給逗笑了,面膜擠出好幾個褶,竟然也沒罵人。
“那你給我帶只企鵝回來看看唄,”她一邊撫平面膜一邊說,“帶不回來活的帶死的也行,我還沒見過呢。”
易轍原本的計劃是先說點什麼,再將話題很自然地引到治病上,可是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地判斷出自己沒這個本事,特別是面對向西荑的時候,所以乾脆放棄了兜圈子,直截了當地問向西荑:“為什麼不治病?”
向西荑頓了一下,反應很快:“段喜橋這個王八羔子。”
她又開始換臺選節目,易轍見她沒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繼續問:“又不是沒有希望,為什麼不治?”
“希望?”向西荑終於選好了一個充滿了傻笑的綜藝,向後一靠,枕到沙發上,“要維持透析,花錢去排腎,到死的時候能不能排上、做手術能不能成功是一說,還得聽醫生的好好養身體,不能感冒、不能再生病,因為免疫力低,最好天天在家帶著,嚴重點,連口水都不能喝,你覺得這是希望?”
“但是起碼還能維持很長的時間。“
“維持?”向西荑嗤笑一聲,“我倒覺得,和這麼維持比,死了才叫希望。”
易轍從來都只知道人要珍惜生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活法。他不能理解向西荑以這樣隨便的態度在說著生死,說著生命,於是擰了眉,說:“你這樣很不負責任。”
“責任?”
向西荑沒有立刻反駁他,像是覺得他這話非常可笑,連嘆帶笑地消化了好一陣。易轍固執地站在那裡等著她笑完,於是她摘了面膜,抽了一張紙將臉擦乾淨,才慢悠悠地易轍:“你是說我對自己不負責任?我有什麼不負責任的,我吃得好睡得好,一天都沒委屈過自己,不過是少活幾年,我就不負責任了?易轍,不是誰都想長命百歲,別用你們那套來要求我。”
他聽著她把放棄生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易轍有些無話可說:“那照你這麼說,那些自殺的都合理?”
“當然不是了,”向西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那些人是苦,不管怎麼個苦法吧,反正是苦得活不下去了。我跟他們不一樣啊,我是活得很好,所以死了也不覺得這輩子可惜,那我為什麼不能在不自由地活著和死之間選擇死?”
歪理。
“嗯,”歪不歪理,易轍也說不過她,他姑且不再和她理論活不活的問題,轉而問“那你有沒有想過段喜橋。”
向西荑用指尖一下下按摩著眼角,奇怪:“跟他有什麼關係?”
這句反問,加上向西荑滿是不解的眼神,讓易轍徹底放棄了勸說。想起外面那個哭得形象全無的男人,他突然有點替他不值。
他心裡徹底冷了,轉身要進屋,向西荑卻叫住他,在他身後問:“對了,你那小男朋友呢?分手了?”
都不需要看她的臉,易轍也能想象到她看好戲的表情。
“沒有。”
“還沒有呢,我回來幾次,對門都沒個響動,這是搬走了啊?”向西荑嘆了一聲,“所以說,一開始幹嘛要瞎愛,他們家是什麼人啊,你也不用腦子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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