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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萬對於他所欠下的鉅款來說,只是杯水車薪,可是一個小小的水窪已經足夠讓一條乾渴的魚重獲希望。
楚紀西兩日來緊繃的神經,緩緩放鬆下來,他閉上眼睛休息。
被他遺忘的,滴水未進的身體發出告警訊號,胃部隱隱作痛。
楚紀西睜開泛著紅血絲的眼睛,俯身在桌案下方櫃子裡尋摸胃藥,卻只找到一個空藥盒。
之前買的胃藥吃光了。
楚紀西皺眉忍過一陣胃部絞痛,起身離開書房。
在他住的公寓對面有間藥店,楚紀西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晚上七點半,藥房應該沒有關門。
斐寒作為一個攝影師,很多時候都需要扛著沉重的攝影器材到處跑,這樣的工作拋開藝術性不談,也算是個力氣活,沒有一個好體能做不來。
斐寒每天都會晨跑加夜跑,風雨無阻,這個習慣並非什麼高尚的自律,只是工作需要。
剛搬了新家,斐寒在新家周圍跑了跑,熟悉一下週圍的幾條主幹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會在這裡住上很久。
斐寒跑出去五公里,接著,返程回去,距離公寓還有一公里時,一滴輕薄的雨滴忽然落到了他鼻樑上,接著雨滴越下越密。
a城的五月,天氣變得絲毫不講道理。
斐寒腳步加快,一公里並不算遠,但在雨幕遮擋下卻又顯得格外遠,他盡力奔跑向前,卻眼睜睜看著要透過的最後一個紅綠燈跳變成了紅色。
雨越下越大。
楚紀西買到了藥,剛要離開,藥店門外便飄起了雨絲,雨勢很急,有下暴雨的趨勢。
他想了想,轉身走進隔壁便利店,買了一把雨傘,順便買了一份速食便當,等會兒熱一下當晚飯吃。
走出便利店不久,楚紀西便看到一個高挑的男人,背對著他,渾身濕漉漉地站在雨中。
密集的雨模糊了男人的輪廓,被雨水澆透,貼在男人身上的衣服卻顯示出男人勁瘦的身材。
便利店到路口的距離不遠,楚紀西很快便走到了這位忘記帶雨具的男人身邊。
隔著雨幕,楚紀西認出了男人的臉,是那天在醫院裡拉住他的人。
斐寒等完了六十秒的紅燈,正要加快腳步衝過馬路,可他目光不經意掃過周邊商鋪時,楚紀西竟然撐著一柄透明的雨傘,從便利店裡走了出來。
雖然隔得遠根本看不清面容,但斐寒絕對不會認錯,楚紀西的身高,走路的姿態,周身的氣質,他每一樣都爛熟於心。
斐寒情不自禁地停住了離開的腳步。
萬千雨水從天空墜落,斐寒卻聽不到任何雨聲,他好似生出了一種絕妙的天賦,他的耳朵變得異常靈敏,能聽到楚紀西一步一步朝他走來的樣子。
斐寒暗自慶幸著,幸好,楚紀西走過來時,綠燈已經跳變為紅燈,不然楚紀西一定會覺得他是個喜歡淋雨的蠢貨。
楚紀西走到他身邊,停下腳步時,斐寒心臟剋制不住地鼓譟。
怕被聽出異樣,斐寒掩飾性地抬頭看了眼紅綠燈。
怎麼只剩下49秒?
明明之前是那麼漫長的60秒。
斐寒心裡默數著秒數,有些貪婪的聞著屬於楚紀西的獨特香氣。
49、48、47……30
斐寒頭頂的雨突然停了,他抬頭看到透明的傘和黑色的細長傘骨,心中默數的數字一下子忘光了。
「走吧。」
耳邊響起低沉冷淡的好聽嗓音,斐寒的思緒被拉了回來。
他卡殼了一下,喉嚨裡不知為什麼發不出聲音來,按理來說,他應該對楚紀西道謝,可是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像個愣小子一樣走在楚紀西的右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