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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做噩夢了。&rdo;常夜咬牙從床上坐起來，扯過安安的枕巾捂住傷口，翻身下床拿衣服。&ldo;安安，幫我穿衣服，去醫院。&rdo;常夜疼得厲害，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來。安安這才猛然醒過來，連忙跳下床去幫常夜。

這種時段計程車很難等，常夜雖然不放心，可她畢竟受了傷，只能讓安安開車了。好在安安的住所離醫院不遠，路上車又少得很，安安心慌意亂之下把車開得左沖右撞的，兩人還是平安到了醫院。

常夜肩上的傷比看起來的還要嚴重，燈泡的玻璃薄，安安砸她的那一下子又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因此當常夜說是不留神撞傷的時，值夜醫生擺明瞭一臉不信。醫生是個熟手，她飛快地替常夜處理傷口時，安安在一旁看得臉色發白。常夜受傷之後她也看清楚了，床上除了她倆和一隻破碎的檯燈外並沒有其他的人或東西。也就是說，她看見的那張怪臉根本就是她自己的幻覺而已。

&ldo;安安，我沒事，你不用太內疚。&rdo;常夜安撫似的伸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ldo;師姐……&rdo;常夜的大度讓安安的內疚又增加了幾分，看著常夜的傷口她不免又想起了那張臉，忍不住渾身一哆嗦，脫口而出，&ldo;我明天就請假，去六門寺燒香。&rdo;

&ldo;也好。&rdo;常夜沒有笑她，神色出奇的認真，&ldo;正好我受傷了要請假，可以陪你一起去。&rdo;

&ldo;謝謝你，不過還是不要了，我自己去就好。&rdo;安安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出了今天這樣的事，她哪裡還敢讓常夜陪著?要是又傷了常夜她要怎麼跟常夜一家人交代呢?

&ldo;可是你……&rdo;&ldo;沒事的，我這回知道了，那些東西都是我的幻覺而已，我會控制住自己的。&rdo;安安急沖沖地打斷她。常夜看著她，雖然不太放心，可是一來她傷得確實不輕，要是安安再發一回瘋她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二來她也知道安安的脾氣，安安是絕對不願意讓她受第二回傷的。

&ldo;你幫我把這個取下來。&rdo;常夜想了想，掂了掂脖子上掛著的玉佛。

&ldo;取下來幹嘛?&rdo;安安有些納悶卻還是照做了。

&ldo;你帶著。這個是開過光的。&rdo;常夜笑笑。

&ldo;啊!這怎麼行?&rdo;安安一聽&ldo;開光&rdo;兩字連忙縮回手。&ldo;師姐，你太胡鬧了，開了光的佛怎麼能到處亂借?&rdo;

&ldo;不要緊，我也沒這些講究，這東西靈不靈還兩說呢。&rdo;常夜說著又把玉佛塞到安安手裡，&ldo;你今天的樣子太反常了，你又不讓我陪你一起去，我借給你也就是圖個心裡安慰。明天一上完香我就要要回來的。&rdo;可不管她怎麼說，安安死活不肯接受，常夜也只得作罷。

兩人又說了會話，常夜抵不住睏意侵襲昏昏欲睡，安安扶著她睡下後也不敢再呆在病房，連忙推門出去，在靠近門口的椅子上坐下，打算就這樣挪過剩下的幾個小時。大概是摸到了那尊開光佛像的緣故，噩夢竟然奇蹟般的沒有糾纏她。

安安極為享受這頓難得的安眠，直到被一陣腳步聲吵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跟她隔了三四個位置的地方坐了個抱孩子的年輕女人，很瘦，打扮也土氣，帶著點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味道。女人側坐著，基本上是背對著她。女人懷裡的孩子也許睡著了，很安靜。安安看了看窗外，外邊天還沒亮，估計不超過五點。她閉了眼睛想再眯一會，可精神卻出奇的好，清醒地睡也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