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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採辦管事目露瞭然,陸在望心裡一喜,暗道此事可成。可那管事起身拿了銀子就走,竟也沒說答應與否。
陸在望等在原地,不知何意。
不過片刻,管事便又帶著兩個護院回來,小書童跟在後面,看著她面有同情之色,朗聲道: 「山長有命,陸之洹意圖行賄,廊下罰跪一個時辰,打十下手板。」
陸在望:那你好歹把銀子還回來!
那兩個護院見她遲遲不動,書童再念一遍依舊不動,便上來就一左一右架住她,想以蠻力逼她屈膝下跪。陸在望一愣,登時惱怒他們上來便動手動腳,硬著腿喝道:「你再動我試試!」
護院一腳踹向她腿窩處,陸在望吃痛,兩膝一彎,眼看就要落地。
這裡吵嚷聲引來不少學生,扒著牆邊偷看,卻不敢上前。
陸在望咬著牙,心知拼蠻力她斷拼不過,心裡一計較,膝頭將要碰上地時,她忽地卸了力,往地上一坐,兩臂奮力一甩,那兩個護院力道都在手上,腿上虛空,此時手上倏的一鬆。
陸在望哪肯放過這等機會,當即翻身起來就要跑,護院反應過來便過來抓她,她素來奉行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耍,此刻見勢不好,心一橫,怒道:「有本事今天就弄死我!鍾睿,劉承軒!你們張大眼睛看仔細,是誰殺的我!把我的屍身送到我那苦命的娘和祖母面前,叫她們替我報仇!」
她本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此刻卻越演越興起,面露狠色,竟唬住護院。鍾睿等人更乘亂叫了聲好。
兩護院心中一凜,此人要真傷了哪,屆時永寧侯府豈是能善了的?
即便書院有言在先,可防不住私下報復,陸之洹畢竟是將來要襲侯爵的人。
這樣一想,便躊躇不前。
「何人喧譁?」
正是僵持之際,此時橫空插進一道聲音,眾學生回頭一看,正是書院山長。
山長站到廊下,摸著耳朵,負著手頗為頭疼的摸樣,想是也被陸在望吵得不得安生。
護院立刻上前道:「山長,此人不肯領罰。」
陸在望此時斂了聲,偷偷覷那鬚髮皆白的老頭,只聽他道:「不肯跪,那待如何」
眾人目光又聚到陸在望身上,她審時度勢,想到此地共有十二位護院,多來幾個必得制住了她,屆時討不到好處,不若見好就收。
她便清清嗓子,「總之罰跪不行。」
山道:「那便罰站。」老頭說完便走,走了兩步又回頭道:「罰站兩個時辰,三十下手 板。」
陸在望心內先喜後涼,那護院得了令立刻便上前來,她冷不防叫護院抓住兩手,又來一人行罰。這幫缺德的淨打她左手掌心,陸在望此時憋了氣,不肯做出討饒姿態來,咬著牙一聲不吭,打完三十下她的左手已高高腫起,透出可怖的血色來。
行完罰留下一位護院盯著她罰站,另轟散了看熱鬧的學生,院內一時便安靜下來。陸在望心中氣息翻湧,可依舊梗著脖子站著不吭聲,
山間夜風寒涼,廊下只一盞孤燈搖晃,昏昏暗暗。此時只剩陸在望一人蹲著,耳邊時不時有山中鳥獸啼叫,她心疼的摸摸自己的紅腫開裂的左手掌心,連日來的做小伏低委屈憋悶一齊湧上心頭,眼圈立時紅了,她用袖子擦擦,正可謂越哭越傷心,越想越生氣。
她一個女孩,二十歲上頭一病死了,換到這幅身子上,又當作男孩養,可她又不是真的男孩,哪有那麼耐摔打,自小到大,別的姑娘都是錦衣玉千恩萬寵的嬌養,就她摔的跟個泥猴似的。
一個二個都要來打她,還要被送到這等非打即罵的狗屁地方受氣。她本也沒犯什麼大錯!
她想到這裡,嘴一癟就撲漱漱掉眼淚兒。孤零零的蹲在黑暗的迴廊裡更覺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