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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似乎早預料到她會問這個，背在身後的兩隻手往前一攤，忐忑不安地看著萬氏：&ldo;都在這兒了，就這麼多。&rdo;

她的掌心總共就只有兩個銀元寶，還有幾塊碎銀子，加起來不到三十兩。

萬氏可不信：&ldo;怎麼才這點，銀子呢？&rdo;

聲音吼得如意耳膜生疼，但怕觸怒萬氏，她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只能硬著頭皮迎接萬氏的唾沫飛濺。

見從如意這兒問不出個究竟，幾欲瘋狂的萬氏跑到傅芷璇旁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使勁兒搖晃：&ldo;銀子呢，還有房契，你藏到哪兒去了。&rdo;

她的手指像鉗子一樣，使勁兒掐著傅芷璇的胳膊。

估計再讓她掐一會兒，自己的胳膊好幾天都抬不起來，傅芷璇只得緩緩睜開眼，萬般不解地看著她：&ldo;娘，你怎麼啦？&rdo;

萬氏看到她醒了，頓時轉怒為喜，迫切地問道：&ldo;阿璇，客棧和點心鋪子的房契呢，你收哪兒去了？&rdo;

傅芷璇聽到這話，眼淚突然毫無預兆地滾了下來：&ldo;房契，房契拿去抵帳了。&rdo;

&ldo;抵帳？抵什麼帳？&rdo;萬氏的嗓門尖得劃破天際，看得一眾街坊都皺眉。

傅芷璇縮了縮肩，顫抖了一下，委屈地說：&ldo;娘，你掐痛我了。&rdo;

旁邊的劉大娘聽到這話，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掰開萬氏的手：&ldo;季家嫂子，你沒看到阿璇還在生病嗎？媳婦也是人啊，咱們誰不是從媳婦兒過來的。&rdo;

病？她這就叫病？萬氏真想掀開自己的帷帽讓她們看看，什麼叫真正的生病。

不氣，不氣，她的兒子回來了，還給她帶回來了一個高門兒媳婦，兒媳婦肚子裡還有一個大孫子，她的好日子還在後頭，犯不著跟劉氏這個愛管閒事的瘋婆子計較。

萬氏直接忽略了安慰傅芷璇的劉大娘，再次質問道：&ldo;房契呢？你說抵帳，抵什麼帳了？我可不記得咱們家欠了誰這麼多銀子。&rdo;

傅芷璇這回倒是沒有迴避，她眨了眨染上淚珠的羽睫，哭著說：&ldo;上次買的那批糧食，我只有兩百多兩銀子，餘下的一千兩都是跟人借的。本來按照現在的糧價，能翻倍賺幾千兩的，誰料，誰料惡人作祟，引來流民，兒媳只能把糧食捐出去。這些娘你都是知道的，後來別人上門要帳，沒錢還銀子，媳婦只能把房契押給他們了。&rdo;

合著還都成了她的錯了？若不是她跟著賴氏攪和，糧食就能安安全全地賣出去，也不至於今兒個連這點銀子都拿不出來，讓人憑白看了笑話。萬氏這會兒是真的恨不得回到十天前，捶一頓被豬油蒙了心的自己，幾千兩，那可是幾千兩啊，都能裝幾匣子了。

季文明雖聽了個一知半解，但也大致清楚了，原本家裡是有一筆很大的進項，但卻因意外斷了這財路。

再看他娘那副失魂落魄地模樣，季文明心裡有譜了，這事很可能跟他娘有關。

為人子女，不言父母之過。他也只能裝作沒不知道，走到錢珍珍面前，艱難地開了口：&ldo;珍珍，把錢拿出來，咱們先把那邊的帳結了吧。&rdo;

錢珍珍面色變得不大好看，任誰第一天進門，就要掏出大筆的銀子，心裡都不會痛苦。

她看了荷香一眼：&ldo;把姑爺上次給咱們的五百兩拿出來。&rdo;

這是不肯掏私房錢的意思了。錢珍珍不是傅芷璇，她身後還有一尊大佛，季文明不敢像對待傅芷璇那樣命令她，只能看向萬氏：&ldo;娘，把我上次捎回來的銀子拿出來結了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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