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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留宿。來傳話的公公還連說了好幾個恭喜，真不明白有什麼可喜的。

今天是九月十五，莫離昂起頭看向天上的明月，十五正值月圓，可惜，天上月團圓，月下人不圓。

何況，今天還是她的生辰。唉，都兩年沒過了，還想什麼呢。好像春天的時候，聶問過一句，自己當時回沒回答都記不清了，不過她倒是記得聶死活不說自己的生辰，只怕又是什麼難以面對的回憶吧。

莫離囑咐侍婢等荊軻回來告訴一聲，便隨著那公公走了。清夫人還算沒為難她這個孕婦，出門有車，進宮有轎，到了樂安宮還有兩個宮女攙著走入內殿。

宮女一路把她帶到寢殿，隨著大門&ldo;哐&rdo;的一聲關上，莫離才覺出些不對來。雖然早知道這清夫人不是善茬，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可是寢殿裡突然只剩了她們兩個人，到底是有些緊張。

從屋子的陰暗處傳來一陣惹人發毛的聲音：&ldo;莫離，我這樣喚你可好？&rdo;

那聲音逐漸逼近，一個婦人的面容從黑暗中亦逐漸清晰，她保養的很好，面板細膩，妝容精緻，可是已掩蓋不住滋生的白髮與細紋，還有眉宇間的哀愁。她著一襲素衣，雪白的衣服和配飾愈發顯出她面龐的蒼白。

若跟著聶稱呼，自己是不是還要叫她一聲姨媽。

&ldo;民婦，見過清夫人。&rdo;莫離扶著肚子，盈盈下拜。

&ldo;五個多月了吧。&rdo;清夫人道，也不急著叫她平身，&ldo;世人盛傳荊高之情誼，堪比伯牙子期高山流水，卻不知，竟是這般情誼。&rdo;

看來她知道的並沒有莫離擔心的那麼多，至少她還以為這孩子是荊軻的，這點應該也代表著&ldo;刃&rdo;的態度，或者說作為&ldo;刃&rdo;的主上‐‐鞠武，是這樣以為的。當然，他巴不得這孩子是荊軻的，因為過幾個月這孩子的父親就永遠消失了，總比蓋聶那個容易時不時給他個意外的傢伙強。

&ldo;夫人命民婦入宮，應該不只是賞ju這麼簡單吧。&rdo;莫離仍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頭卻是昂起的，毫不怯懦地與清夫人四目相對，&ldo;今天這是，鞠武的意思，還是夫人您的意思？&rdo;

清夫人聽她這樣問，才抬手示意她起來，一字一句緩緩說道：&ldo;你們應該知道了玉川的那條密道了吧。燕宮地底數丈都是堅硬的岩石，就是擔心有人挖了地道，行逃跑或刺殺之舉，不過，在&l;刃&r;的高手面前，這些石頭倒不足懼。玉川挖密道的第二天我就發現了，之後索性順水推舟，並且，將易容術的方法，親自分數年用篆書刻於巖壁，瞞過鞠家的眼睛。，可惜了，還是讓你們發現，想來現在那些秘法，已然被荊軻藏好了吧。&rdo;

莫離記得荊軻是藏在青山閣裡，因為刺秦之事，他和徐家夫婦還沒有鬧僵，而且他當時是作為聞笑堂普通的資料藏進去的，倒是不易發現。不過她和聶後來也好奇問過這易容術，畢竟只有荊軻認得這些艱澀的古文字，可是他卻一個字也不肯說。

&ldo;他沒告訴你？&rdo;清夫人笑了，&ldo;他是怕嚇著你。&rdo;

&ldo;嚇著我？&rdo;莫離心想自己連死人都見過，還有什麼害怕的。

&ldo;低階的易容嘛，就比如說我匆忙教給傲塵，助她假死的易容術。是用豬皮洗淨、消毒、漂白之後，以細針和短刀加以修容，附在臉上，雖說細心刻畫可以以假亂真，不過極易損壞，至多一日便生了褶皺，不能再用了。&rdo;

聽著清夫人平靜的敘述，莫離不禁想像起一塊豬皮粘在臉上的樣子，噁心的感覺立馬從胃裡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