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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見撞他的人卻是個美貌女子,不由嘻嘻笑道:“乖乖,天上掉下來個美嬌娘呀,那哥哥就欺負欺負你吧!”海青霜這時才知這幾個千秋閣的夥計竟是為了追查這說書先生的來歷,並非為了自己而來。眼見那四五個夥計也眼冒邪光圍向妙荷,他目光陡然一寒,飛身而上,雙掌翻飛,疾抓疾拋,只聽得媽呀、哎唷之聲不絕於耳,那幾個漢子全被他扔草人一般地遠遠丟擲,再落下地時,全嗷嗷慘叫,卻都已被海青霜舉手之間折斷了腕骨。
“滾吧!”海青霜大喝一聲:“你們為惡多年,只廢你們一對爪子已是慈悲為懷了!”那幾人頭也不抬,轟然一聲,便逃得沒了蹤影。千秋閣的夥計遇上了硬手,往往跑得比兔子還快。
5、肝膽裂,發衝冠
“都怪你,這麼晚出手!”妙荷攙著那先生,眼中仍有嗔怪之色。海青霜望著那人,忽覺心中猶似壓了個千均頑石。他緩緩走過去,沉沉叫了聲:“堂主!”妙荷一愕,看了一眼滿臉血沫、狼狽不堪的說書人,怔怔道:“這人……真是你們明鏡堂的堂主?”那人渾身一震,呵呵地低笑道:“明鏡堂,明鏡堂,那是什麼年月的事了?我一個浪跡江湖的瞎眼說書人,可記不得什麼明鏡堂了!”海青霜直盯著那一雙茫然的眸子,聲音竟有些哽咽:“堂主,縱然你如那豫讓一般,易了容,變了聲,海青霜還是能在萬千人中一眼認出我的堂主任孤虹來!”那人抬起雙眼麻木地望著殷紅的夕陽,一張塗滿灰土和血汙的臉上滿是悲憤:“任孤虹這人早已死了!他的人雖未死,心卻早已死了!”說著緩緩舉起右臂,那破敗的衣袖慢慢褪下,便露出了一隻齊腕而折的小臂。
縱橫江湖二十年未遇敵手、號稱'斷刃染龍血,明鏡映蒼虹'的一代宗師任孤虹,竟然沒有了右手!“堂主!”海青霜的雙眼驟然張大,似是被利劍刺中,聲音抖得嚇人,“你、你這手……是誰斬的?”“我自己!”直到此時,那人冷冰冰的三個字,才等於承認了他是任孤虹,只是他的雙眼依然茫然,聲音依然冰冷得讓人心痛:“一腔熱血、滿懷忠心,換來的是什麼?遣散明鏡堂的一眾熱血男兒不說,還說我存不臣之心蠱惑太子,抄了我的家,囚禁的囚禁,充軍的充軍!呵呵,我斬下這隻右掌,自這一刻起,任孤虹便死了,我只是個說書混日子的任瘋子!這天下好也罷,歹也罷,再也不干我任瘋子的事!”他一字字的說得很慢,卻如鈍刀一般,慢慢割進海青霜的心內。海青霜盯著那隻光禿禿的腕骨,忍不住流下淚來。不錯,除了任孤虹自己,這天下還有誰能割下明鏡堂主的右掌?但若真是如此,這豈不太過殘酷?
任孤虹臉上仍是掛著那抹若無其事的笑,慢慢轉過身子,用一根竹竿敲著地,向山坡走去。海青霜望著他漸行漸遠,不禁呆立在當場,只有臉上熱淚滾滾而落。妙荷頭一次看見海青霜流淚,那張永遠堅強的臉上此刻滾滿熱淚,就讓人無比心酸。
比這還讓人心酸的,就是任孤虹漸漸遠去的背影,給那輪昏黃的日頭照著,顯得無比悽惶、無比黯然。“堂主,”海青霜終於一頓足,拉起妙荷趕了過去,“你知不知道,太子已然被廢,詹中堂大權在握,咄咄逼人,我剛剛探知訊息,他要在大草原的馬會上藉機毒殺太子!”妙荷聽了心裡一緊,這時才知海青霜當初所說的“驚天之秘”,喪心病狂的詹中堂真會對太子動手?
任孤虹的身子微微一抖,卻冷冷盯了他一眼,淡淡道:“瞧你雙目發黃,印堂泛青,必是中了難以就藥的奇毒,若是尋個地方安穩下來,還能多活上幾日!”他說著仍毫不停歇地向前走去,聲音透著說不出的蕭索寂寞:“那些官場上的齷齪爭鬥,我任瘋子可管不了啦!這半年來我埋了刀,丟了功夫,每日只在山窪間的幾個荒村裡轉悠著說書,和村夫野老一起喝粗茶村釀,聽蟬鳴犬吠,做個世外閒人,卻也逍遙快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