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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麗真看著萬昆，說：&ldo;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rdo;

萬昆回過神，想說些什麼，可張了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何麗真笑了笑，也不催他。

麻辣燙端上來，熱騰騰的。

何麗真掰開方便筷子，挑了挑裡面的麵條，跟萬昆說了句：&ldo;吃飯了。&rdo;

旁邊的客人在高聲聊天，顯得他們這桌更加安靜。

萬昆拿起筷子，低頭吃。

麻辣燙的熱氣燻在萬昆的臉上，讓他覺得很熱，熱得太陽穴發脹。

他抬起頭，看見何麗真的臉也紅撲撲的。

這場面似曾相識。

萬昆怔怔地想著，如果一切有起點的話，應該就是這裡了。

不！

念頭剛剛冒出，他就否認了。

不是這裡。

要比這更早。

&ldo;萬昆……&rdo;

他們兩人中間，隔著一層若有若無的熱氣，何麗真的神情稍稍有些朦朧，但溫柔依稀可見。

&ldo;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麼。&rdo;

萬昆看她看入迷了，啞聲說：&ldo;……記得。&rdo;

何麗真笑著說：&ldo;你都不問是哪句，就記得。&rdo;

&ldo;不管哪句，我都記得……&rdo;

&ldo;是麼。&rdo;何麗真依舊笑著，&ldo;那你一定記得，當初我告訴你，等你還完欠我的，天大地大，你哪裡都能去。&rdo;

萬昆終於動了，他抬頭，看著何麗真。

&ldo;哪都能去，換句話說，就是沒地方可去。&rdo;

何麗真垂下眉角，不再笑了。

萬昆說：&ldo;你還在生氣麼。&rdo;

何麗真沒有說話。

&ldo;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氣的。&rdo;萬昆伸直胳膊，拉住何麗真的手，何麗真想往回縮，可萬昆沒讓。

他的手很大，很硬。

也很暖。

何麗真死死地低著頭。

&ldo;我捨不得……&rdo;她不敢看萬昆，連聲音都像只小貓一樣，萬昆看不到她的臉，卻也知道她哭了。

何麗真不想在外面丟人，拼命地忍著，忍到手都抖了。

&ldo;我捨不得你走……&rdo;

事先想好的那些鼓勵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何麗真醞釀了一天，最後臨門一腳，還是敗了。她很想把手裡這碗麻辣燙揚在他的身上，罵他一句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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