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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雖然曹正的語氣十分平靜,可是,白初宜還是輕易地聽出了弦外之音,不禁神色微變,卻沒有多說,起身示意侍女為自己更衣。
與所有的建築一樣,核心人物的住所總是最中心的位置,陳設佈置也總是最精緻奢華的。這裡自然也不例外。
事實上,也直到這時,白初宜才知道,宗主的居所與她的那座院落相距不過百米。
從外面看,宗主的居所與其它房屋並沒有太明顯的差別。白初宜與曹正剛到門口就有侍女迎出來,撩起厚重的青棉門簾,躬身請他們進屋。
步入房內,撲面而來的熱氣夾雜著各種藥味、香氣,讓白初宜忍不住皺眉,也就沒有太過關心屋內的擺設,卻沒有漏看正面牆上的那幅畫卷。
很正規的畫像,一個沉鬱、威嚴的男性,一身聖朝時期地公侯禮服。頭上是高高的發冠,綴著的紅纓流蘇垂於胸前……
“敕誥安陽定公……”白初宜的目光落在畫像上方以紫墨書寫的聖字上。
“難怪父親一向稱慕朗為安陽定公。”白初宜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不由低聲感嘆。
曹正走在她的前面,卻仍然聽到了白初宜的輕嘆,眼角不禁一跳,隨即便彷彿都沒有聽見一樣,繼續往用碧紗櫥與外面隔開的內室走去。
內室地人很多,站得滿滿的。幾乎沒有留下任何多餘的空間,卻沒有任何聲音。
曹正沒有試圖越過那麼多的人,他在碧紗櫥邊站定,輕聲道:“主上,長姬到了。”
所有人都轉過頭,目光集中在白初宜身上,如刀如箭,鋒利無比,令白初宜輕笑著挑眉。卻沒有任何開口的意思。
“讓她過來!你們都出去。”蒼老的聲音虛弱無比,因此也給了某些人一些錯覺。
有人很關切地開口:“宗主,長姬初歸,所知有限。恐怕難以獨自擔當重任啊!”
這句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白初宜也無心理會——老人的話音方落,曹正便示意眾人讓路,隨後躬身請白初宜過去。
直到榻前的空道讓曹正很清楚地看到躺著的老人抬了一下手,顫微微地指向說話地那名男子。他立刻會意。衝著那人一擺手。兩名侍衛立刻衝過去,一左一右強行挾制著那人離開。
很顯然,左右權勢的關鍵永遠不是掌握權勢的人本身狀況。
白初宜站在床榻邊。神色平靜——她見過老人兩次,當然明白,以他早已是風燭殘年的情況,任何虛弱衰敗地表現都是正常的。
“宗主……”老人已經走到生死相隔的界線旁,白初宜沒有沉默,第一次在面對他時,主動開口,卻沒有讓老感覺絲毫的愉悅:“還是不願意叫我一聲祖父嗎?”
初宜沒有絲毫的猶豫,在眾人震驚、憤怒地目光中,淡然而言,“難道您就只將我視為孫女嗎?”
老人嘆了口氣,上揚地唇角流露出苦澀地意味:“你跟阿越一樣敏感。”
白初宜沒有再說話,沉靜地看著老人,等他繼續開口說明一
屋內很安靜,白初宜不需要察看,也知道,方才隨著那些人的離開,曹正也讓所有侍奉的人退到了門外——
她要獨自接受某些東西了。
“看到外面中堂上地畫卷了?”老人咳嗽了幾聲,聲音含混地問道。
白初宜點頭,老人因為她配合的態度而略感欣慰:“那是我們的先祖。”
“我們家族揹負著聖朝帝君最後的命令。”老人說得很慢,似乎擔心白初宜能否相信這樣的事情。
白初宜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認真地聽著,但是,老人明白,這已經代表著她的認可——
她沒有拒絕他用“我們”這個詞……
“我們掌握著聖朝最後的力量,但是,也受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