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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江渝皺著眉,「你開玩笑吧。」
「那你還想繼續演戲嗎?」俞若雲卻問他。
廢話,當然想。
「我讓人查過,龍星餘的學籍保留了,」俞若雲說下去,「是他家裡人去辦理的,他沒有被開除,還有繼續回去讀書的機會,還可以考學。還有就是,他的父母在乎他,哪怕他為了追求夢想,離家出走,沒有再聯絡過。」
江渝一時語塞。
他沒有收到過來自龍星餘父母的電話,也沒有主動去聯絡。他不知道怎麼去偽裝,又看過龍星餘的日記,似乎已經和父母斷了往來。只有俞若雲,居然想得起來這回事。
「而且,」俞若雲看他發呆的樣子,忍不住有些好笑,伸手去捏他的臉,「龍星餘也算有一點名氣了,但是沒有過他家庭這方面的爆料,說明他家裡人並不想破壞他的名聲。可是一直這樣下去,行不通的。」
江渝當然聽得懂。
娛樂圈是一個巨大的樣本庫,人人都拿著放大鏡在觀測,想要在其間存活下去,什麼都要暴露出來,哪怕展現的是假的。如果走神秘路線倒可能還好一點,但他又不是,他不能這麼一直逃避下去,要是哪天真的出了名,被挖出來才更難堪。
「我試試吧。」江渝總算說。
真是弔詭的巧合,他曾經也這麼做過,很多年的經驗了,不知道現在能不能奏效。
「你以前怎麼做的?」俞若雲也明顯想起來了這回事。
「示弱就行了。」江渝說,「開始覺得她不講理,根本不管我,只想著她自己。有一天在出租屋裡,看一個導演的訪談,他說那種把不會原諒父母掛在嘴邊的人,根本就還沒有長大。什麼時候長大了呢,是有一天突然意識到『其實她也很可憐』的時候。想通了以後,就不會非要在她面前強硬了,有了夢想之後,就知道為什麼她會因為沒有實現夢想變成這樣。」
江渝的母親,後來還是和他父親離了婚,一個人帶著他,在每個休息日裡奔波,害怕著江渝脫離她的控制。於是江渝選擇回去,安撫她的恐懼,再像流沙一般從她的指間溜走。
「她現在很好,」俞若雲說,「有時候會給我發訊息。之前還去參加了老年合唱團。還跟我說,前些天做夢夢見江渝了。」
「那你夢到過我嗎?」江渝問他。
「沒有。」俞若雲說,「一次也沒有。」
夢不到也好,他一點也不想在夢裡見到江渝。因為醒來以後,會面對更多的空虛,再接受一次,江渝已經死了的現實。
江渝不再說話,沒有再問俞若雲。他說要試試,便真的去試了,打電話的時候走到一邊去,低聲說著什麼。
「怎麼樣了?」俞若雲看江渝掛了電話走回來,問他。
江渝也有些茫然:「不知道……開始先是罵,後面又一直在哭。我也不敢多說什麼,總覺得自己像個小偷。」
「也不能說像吧,」俞若雲說,「本來就是啊。」
「……」江渝發現的確有哪裡不一樣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
這麼欠。剛剛俞若雲跟他爸說話的時候就意識到了。
「都跟你說過了,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我爸以前總擔心我會學壞,」俞若雲說,「尤其是在我成年之前。我拍第一部 戲的時候,偽造了通知,他以為我是要去外地參加集中培訓,為了競賽做準備,還給了我一筆錢當生活費,反正得獎證書不是假的,我抽了幾天去比賽,也拿到了獎。劇組需要家裡人同意,我也找到人去偽裝家長簽字了。本來挺天衣無縫的,他不會發現哪裡不對。結果天有不測風雲,居然拿了獎。」
「他就說,現在為了演戲都會這麼騙人了,以後進了娛樂圈還不知道能為了出名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