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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憤恨地看著楊長帆:“楊參議心裡怕是高興的很吧?”
楊長帆毫不含糊:“不錯!非常非常的高興!”
夏正見機,緊跟著就是一個回馬槍:“楊參議你怎麼能這樣!”
“文長兄啊!”楊長帆正色道,“你說過,天下事都解得了,唯有自己的事解不了!我看的確如此!六考六敗!老天爺早已跟你說清楚了!你怎麼就品不透?現下還怪罪到胡巡撫腦袋上,胡巡撫是那樣的人麼?”
“你走!你走!你們都走!!”徐文長上前使勁推開二人,“我誰都不跟,我誰的人都不當!禮都拿回去!宅子我也不要!都走!都給我走!!”
“徐先生……”夏正險些被推個跟頭,可他不能就這麼走了,依然賴在院中。
“還不走!!”徐文長怒而轉身,從房中取出了一支錐子,揮著錐子就朝夏正腦袋上戳去,當真像個瘋子一樣,毫無道理,毫無預兆。沒有一點點讀書人的樣子。
夏正大驚。徐文長好歹是個文化人。怎麼一言不和就這樣?
他也是個文化人,文化人之間打架,比的是誰不要命,在這方面徐文長完勝,他是真的奔著玩兒命去的。夏正慌忙躲避,動作慢了半拍,還是被一錐子戳中了肩膀。
好在,徐文長就那點力氣。也只是破皮而已,可見血是真的。
夏正大駭,捂著肩膀指著徐文長不斷退後:“你瘋了麼!一次考不中還有下次啊!”
徐文長現在是不講道理的人,當即揮著錐子又要幹,夏正豈敢與他拼命,大喊著奪門而出,十天半個月是不敢再來了。
見夏正跑了,徐文長一個轉頭又瞄向楊長帆,二話不說舉起錐子。
楊長帆急中生智,從囊中掏出了沈憫芮的那一幅刺繡。護在胸口喊道:“憫芮託我帶來請先生品鑑作品!!!”
徐文長本來錐子已經要幹下去,一見這刺繡。整個人突然就軟了。
啪嗒!
錐子掉在地上,徐文長木木上前,用雙手捧過刺繡:“這是……”
楊長帆鬆了口氣,湊到徐文長身旁點評道:“我認為這是透視,近大遠小。”
徐文長捧著刺繡,屏息凝視:“有意境……山水畫中偶爾看到過,沒想到竟然能將刺繡繡出這種意境。”
中國畫畫法中,透視原理始終沒什麼市場,講究的是心靈意境,一般焦點透視要西洋畫中才有所體現。沈憫芮誤打誤撞,精雕細琢改了這幅刺繡,竟然蒙出了些效果,看來除了禍根,她還是有一些慧根的。
“那文長兄認為這幅刺繡算是完成了麼?”
“我不知道,到這裡我已經不懂了。”
“文長兄也有不懂的事?”
“世事易料,意境難品,這幅刺繡和我的理解,不在一個意境內。”徐文長繼續品味著刺繡,“想不到,二夫人竟能將刺繡做到這般地步,可惜啊……”
“可惜什麼?”
“可惜是瘦馬女兒身。”
“其實她可惜的地方還有很多。”楊長帆嘆了口氣,扶著徐文長的肩膀問,“好些了麼?”
徐文長木木點頭:“還是書畫,能讓人心平氣和。”
“好了,我別的不說,就兩句。”楊長帆抓緊機會說道,“第一,你該是怪錯了胡宗憲,他沒必要不讓你中舉。你不中,他更得不到你。”
“……”
“你看你,你碰到自己的事就連這點道理都想不通了。”楊長帆接著說道,“第二,在考試方面,你真的是天煞孤星,誰都別怪了,怪這天,怪這地吧。”
“……”
“最後,你之前也已經說過,害死張經的人,天譴民伐都逃不過,你若去了胡宗憲那裡,保得了他一時,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