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第1/3 頁)
西安府,滕家。
血已經止住了,但失血過多的人昏迷了過去。
林老夫人親自來看了一回,她讓魏嬤嬤把藥庫裡上好的當歸等藥材拿了來,俱都交給了秀娘。
見滕越就坐在床邊,輕聲問了句。
“蘊娘怎麼樣了?”
藥氣和未散去的些微血氣沉沉地鋪在房中。
男人嗓音低沉,他低聲說無礙了,“大夫囑咐小心靜養即可。”
他說著,伸手到被褥下,摸了摸床上靜靜躺著的人的手。
探指進去觸控到她冰涼的手心,男人輕輕蹙眉,“但身上還是涼著,一直暖不起來。”
他在被褥下替她搓了搓手,聽見他母親嘆道。
“蘊娘受了這般大罪,身子定然是虧了,少不得要仔細養些日子才能恢復。”
滕越“嗯”了一聲,忽的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問了一句。
“黃家的事情本與她無關,但那丫鬟之死,楊家姨母為著自己女兒的名聲,卻在城中傳言是蘊娘之過,一味將汙名都推到她頭上來。娘知道嗎?”
楊尤綾被帶回了西安。
那丫頭本就因這事戰戰兢兢,總覺得丫鬟的魂魄要來找她,結果正巧就撞見了土匪殺人,血濺了一臉,把她的神志也汙了。
她眼下幾乎是,見人便要告訴別人此事前後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是些顛三倒四的話,但明眼人聽不出裡面的真實緣故。
騰越沒給她遮掩,讓她一人做事一人當。
眼下整個西安府都快傳遍了,她母親縱然想捂了她的嘴都來不及。
幸而那丫頭不知道什麼更深的東西了,不然胡七胡八地全說了,可就讓人頭疼了。
林老夫人沒有立時回應,倒是魏嬤嬤替她道。
“楊家姨夫人是最愛要面子的人,這事一出,咱們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替自家女兒推了罪了,老奴也讓人去澄清過,但奈何楊家聲浪太大。”
她想幫林老夫人開脫兩句,但楊家推脫是一回事,滕家順勢把鄧如蘊送去鄉下,一定程度上坐實了那些話,又是另一回事了。
林老夫人見兒子默然不語,眼眸沉沉地只看向自己,便也實話實說。
“我確實得了你姨母的懇求,想著尤綾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家,這事若真落定她頭上,往後嫁娶必是要艱難許多。”
這話微落,滕越便哼笑了一聲,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笑什麼旁的。
“蘊娘不是娘遠房親戚家中的外甥女嗎?連娘都覺得,她是不起眼的鄉下來的姑娘,所以名聲什麼的,根本無所謂是嗎?”
這婚事成的急,成親前林老夫人只怕滕越不願意,便道鄧如蘊是自己孃家遠房親戚家中的女兒,因著落了難,家中老少無以為繼,尋親到了西安。
滕越當時正被恩華王府糾纏,她便說這興許就是天定的姻緣,滕家娶了鄧如蘊,替鄧家解了圍,滕越也能擺脫恩華王府的糾
纏(),兩全其美。
滕越聽了這話12(),也就應下了這親事。
但鄧如蘊同林老夫人其實毫無親緣關係,這件事滕越可不知道,也不便讓他知道。
此時林老夫人聽到兒子這般問,只能暗暗嘆氣。
不說旁的,只說讓鄧如蘊替楊尤綾頂罪這事上,哪怕給了錢,也確是因為鄧如蘊的名聲在眾人看來,不那麼重要。
林老夫人不再解釋,“此事是我做的不妥。”
只是母親這樣承認了,滕越心裡反而更發澀難言。
他自己又好到哪裡去?說白了,連他都覺得她一個鄉下來的姑娘,處處做不好才理所應當。不也一樣是看不起她嗎?
他默然半晌,道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