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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燧此刻立於不庭山之巔,化了人形的身體並不巍峨,卻足以擋住從東而來的太陽。
投入湖面的,正是他那被陽光無限拉長的身影。
皎月完全想不清楚龍王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可腦海里已經下意識地把之前殊墨說過的那些與龍王相關的話想了起來。
她收回目光,腦子裡一片混亂,但手底下已經把殊墨抱起,準備順著水流往下游而去。
可就在這時,整片湖水都被敖燧抬手直接引上天際!
隨著水流同時飛上去的,還有皎月和殊墨兩人的身體。
只是,他們的身體沒有飛得太遠。
皎月很快被人隔空施法,用力扼住脖頸。
那力道大得無法想像,下一瞬,她的身體就被重新摔在了湖底,濺起了泥濘,沾染滿身汙垢。
施法的人不知何時站在了敖燧身側。
皎月記得這個人,是龍宮的護法左修。
數月前,她因為織出來的鮫綃得了龍王的誇讚而被召去龍宮的時候,左修就曾在宮殿門口對她露出一個十分和善的微笑。
那時候皎月就以為,海族中除了鮫族之外的其他族群,應當都是不錯的……是以,她才會妄想能得龍王恩賜。
而今想來,都是她太過自以為是。
殊墨並沒有被一起扔下來,而是留在了空中。
不庭山巔的敖燧正凝視著殊墨,似乎是在判定他的族別。
左修同樣抬頭望著半空脫了水,躬著身渾身疲軟得沒有半分力道似的殊墨。
半晌後,他道:&ldo;陛下,此人的血脈之力很危險,而現在,正在甦醒。&rdo;
敖燧點頭。
他也看出來了。
只是,再危險的血脈,沾染了低賤之名,都不適合存活於世……尤其是從海族出來的生命!
這念頭一起,他臉上就浮現出了不加掩飾的厭惡以及殺意。
皎月見狀,根本顧不得太多就立即飛上天際,將殊墨重新抱在了懷裡。
對於敖燧其人,從前她是敬重的,仰慕的。
但在被其直言嫌惡之後,她的敬重仰慕便成了愚蠢,除了付之一笑,別無他想。
她將殊墨抱在懷裡,深藍色的魚尾化了雙腿。
她收起翅膀,半跪在空中,朝著敖燧的方向低著頭,一派恭敬,說出來的話卻前所未有的強硬:&ldo;龍王陛下,此地乃是不庭山,乃下界陸地,不在四海之中,不歸您管!&rdo;
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說出來的話都在發抖。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勇氣,居然敢如此直面四海之王卻不畏縮。
只是,她別無他法。
敖燧容不容得下她不知道,反正她窩囊大半輩子,是死是生其實早就無所謂了。
但她直覺,敖燧絕對容不下殊墨。
她死活不重要,但她知道,他想活著。
比誰都想活著。
此時此刻的衝動,已經因他而起,就再無回頭之路。
頭頂是傾瀉下來的湖水,洗去了她身上的汙泥,又重重地落回湖潭,濺起水花無數,震得山搖地動。
敖燧眯了眯眼,看著雙翼在陽光下折射出艷麗波光的皎月,冷凝的目光中出現了片刻的迷離。
但這絲異樣神色很快就被他掩去,只抬腳,跨過空中隔閡,同時一掌揮出,將皎月與殊墨打入湖底,目光鄙夷,冷笑著斥責,&ldo;既知這是陸地,你這卑賤的生命為何還要來此丟我海族的臉!&rdo;
☆、第10章 成年
敖燧一語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