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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快遞盒子的事,外婆讓唐文靜摁下再也別提, 讓你哥哥嫂子曉得,又不得命, 「就當沒這回事。」
而至於醫院這一頭,老太太清爽得很, 說患難見人心。尤其是這樣焦頭爛額的事,最能看出一個人的人品。
這兩天趙孟成下了晚自習總是來這裡看一眼再回去, 唐文靜也不怎麼熱絡, 饒是明白這裡裡外外都是趙家安排的。王院長連著早上查了三次房,言語間也是親暱稱呼「親家老太太」。
眼下,外婆問, 「小趙今天會來嘛,來你就跟他回去吧,那個餅乾別吃了!」
「你要他來幹嘛,他是能伺候你吃還是能伺候你穿?」顧湘慧黠地發問, 目光不時審視唐女士。
媽媽始終沉默著。沉默地不參與她們的話題,顧湘悄悄挨過去,嘴邊還沾著奧利奧餅乾的屑子,把餘下不多的幾塊餅乾分一個給媽媽,後者不理會她。
顧湘一天還沒來得及跟趙孟成聯絡,她不知道他那邊的情況。但是家裡發生的事,她還是告訴唐女士了,包括趙孟成找了兩條線調查的事,「他說這事蹊蹺得很,也認定,可能和他有關。一旦水落石出了,會來給你個交代,哪怕你氣上加氣……」
「媽媽,你會怪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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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顧文遠來了一趟。還是從唐文靜哥哥那裡聽到的訊息,他問她,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一聲不吭。
唐文靜反問他,是呀,為什麼我一點沒想起你來呢?
二人俱是面上一肅。
不提還好,他又提起那晚,她打香香的那一巴掌。顧文遠認定,她沒有過去。她始終還記著他們從前的情分。
「你也說是從前!」唐文靜說,「打女兒的那一巴掌,我事後有多懊悔,就有多恨你。」
可是正如趙孟成那天說的那樣,無論是她選擇回頭還是選擇放下,香香還是支援她的。
可是她不會回頭的。這些年,她早已跟不上顧文遠的眼見了,也融不進他的圈子,他們不過憑著一口意難平的氣糾纏著。要不是因為香香的緣故,他們早成陌路人了,陌路到同在一個城市裡,可能二十年都未必碰得上一面。
是的,愧疚不能算一份感情,同樣,怨恨更不是。
唐文靜感謝顧文遠來看她的老母親,但也只是止步在朋友線上,「你要是想你女兒過得好,不想你未來女婿也像你這樣流連過去情分,從今以後,就請以一份離異父母該有的身份各自同他們來往。」
顧文遠笑,笑得無邊冷漠,「唐文靜,你甚至沒香香活得通透,活得灑脫。」
可以,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你無非是忌憚婚姻給你枷鎖了,不要緊,沒有那道枷鎖,我依舊可以管你們母女,
到底!
來的巧也不巧,韓家似乎在發落什麼家務事。
但是還是請他們進來了。
今晚韓先生歇在這裡,按趙孟晞的說辭,這老東西如今光明正大地養姨太太,正房卻一句話都沒有,可想而知活得有多矮。
韓父年紀與趙父差不離了,只會比他們父親更老相些,縱情聲色的緣故。
披著件黑色的睡袍,指間夾著煙,見客的地方,這老東西在泡腳。客人進來了,才由夫人撤去了腳桶。濕漉漉地一雙老態龍鐘的腳,沒有揩,徑直趿進拖鞋裡。
起身要來見禮趙孟成,一面說著,還要老保姆把窗戶開開,換些新鮮的空氣進來。
是的,外人都嗅得到,這屋子裡有震怒的餘威。
趙孟成意思地伸出手,表示這麼晚,委實叨擾了。
那韓太太四十歲上下,保養得很好,平日最能說會道的一個人,今日在丈夫後面,隻言片語沒有。穿了條墨綠色的裙子,配著珍珠的耳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