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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仿若失重的感覺令得他恍惚了一瞬，但漸漸地，他忽然間又坦然起來，顧淵注視著顧清玄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對他說：&ldo;我想要看見你把顧家……送下地獄。&rdo;

顧清玄&ldo;噠噠&rdo;地敲了敲桌面，不置可否地笑道：&ldo;如果我真的將顧家送下地獄，那也絕對不會是因為你。&rdo;

&ldo;我知道。&rdo;顧淵蒼白的面頰上稍稍恢復了一些血色，他緊緊交握著的十指也漸漸地放鬆了下來：&ldo;我當然知道，我只是想要確定這一點……&rdo;

顧淵是想要確定什麼？他沒有接著說下去，顧清玄卻也並不追根究底，只是輕聲說：&ldo;半個小時。&rdo;

&ldo;什麼？&rdo;顧淵驚訝地問，顧清玄懶洋洋地在桌面上畫著符咒，不怎麼在意地道：&ldo;半個小時後，陸青的車子就會經過這裡。&rdo;

他輕輕地在桌面上一敲，猛地，周圍喧嚷嘈雜的聲音如潮水般將他們淹沒。

顧淵深深地凝望著他，那樣熟悉的漫不經心的語氣……就好像陸青此人，不過是隨手就可以碾死的螻蟻。

侍應生很快就來了，給他們端上了幾盤烤得焦黃噴香的肉排，還配了幾碟不同的醬料與大杯冷飲。這些肉排是顧淵點的，它們是卡拉波爾獸最細嫩的肋排肉，也是老漢斯燒烤店的第一流得意好菜，只是現在顧淵早已無心去品嘗它了。他低著頭，無意識地用刀叉切割著它們，最終使滴著油脂的噴香肉排變成了一堆亂糟糟的碎肉丁。

他並沒有注意到，他們所坐的桌子周圍已經生出了一團朦朧的霧氣，其他的人卻彷彿對這團迷霧視而不見似的，一點也沒有表現出驚異。

坐在他對面的顧清玄忽然放下了刀叉。

&ldo;陸青來了。&rdo;他低聲說著，用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唇角，顧淵循聲抬起頭，正看見陸青那輛大紅色的座駕自道路的另一端風一般駛來。

顧清玄微笑著伸手在他的眼前輕飄飄地畫了一個圈，一縷火焰&ldo;唰&rdo;地自那個虛無的圈中生起，顧清玄透過火焰遙遙地望著他，含笑對顧淵道：&ldo;看好。&rdo;

在顧淵的注視下，顧清玄神色平靜地拈起那圈熊熊的火焰，在指尖上稍稍晃了一下，然後便徑直地向著陸青漸漸逼近的座駕擲去！

只聽得&ldo;轟隆&rdo;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陸青的座駕在半空中炸成了一朵煙花。磅礴的火焰轟地橫掃而出，亮得彷彿半空中出現了第二個太陽。在巨大的衝擊波傳來的瞬間，老漢斯燒烤的店門上驀然間浮起一層白光，無數大大小小的金屬碎片雨點般從半空中灑落下來，叮叮噹噹地敲在那層白光上，最終一片一片滑在地上，成了亂七八糟的一堆。

片刻的靜默後，刺耳的尖叫聲接二連三響了起來，在這樣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顧淵怔怔地看著顧清玄，顧清玄的神色卻還是那樣平靜。他漂亮的唇角微微勾起，顏色依舊是令顧淵著魔的那種妖冶的紅，紅得……是那樣觸目驚心。

第19章

顧淵就那樣凝視著顧清玄，許久許久，忽然如釋重負般地笑了。

&ldo;其實剛剛我還在想，我猜測的那些事情是不是都是假的，只不過是我的一場幻覺……現在看來，我的猜測可能還是過於保守了一點。&rdo;

他開啟個人終端，&ldo;嘀&rdo;地掃了下選單上的電子碼，桌子左側一行小小的&ldo;待結帳&rdo;隨之無聲地變成了&ldo;已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