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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田斜眼看向朱清和：&ldo;聽到了？你弟弟一番好心，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怎麼就容不下他？就算分了家，他還念著你這個大哥，你呢？還有臉嫌我們不向著你。&rdo;

朱清和點了點頭，笑道：&ldo;他拿石頭砸鎖，我不讓砸倒是我的錯了。好歹我也是你們的兒子，怎麼你們就不問一句我在這裡住的好不好？有沒有吃的？要不是富滿嬸和王老師救濟，我就是在這間窯洞裡餓斷了氣你們也不會管吧？&rdo;

朱媽臉上閃過一抹難堪，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清和打小就沒過過好日子，現在這一身裝扮看著也是剛乾完苦力活回來，她拉了拉自家男人的胳膊，輕聲說：&ldo;要不算了吧，兄弟兩個打架，咱們做爹孃的不勸著反倒給鼓勁，讓外頭的人看了笑話。&rdo;

朱玉田甩開媳婦的胳膊，高聲說：&ldo;你能和清亮比嗎？清亮將來是有大出息的，你大伯給你費了那麼大力氣找的好活你不去，被村裡馮大志的兒子馮進給頂了，我今兒來不是和你論情分的，清亮身上的傷，你得給我個說法，這馬上就要開學了，別耽誤了他念書。&rdo;

朱清和心裡泛起一陣冷笑，聲音卻突然放軟了，帶著幾分渴求：&ldo;爹，你怎麼就知道我以後不會有出息？我比清亮懂事，幫家裡幹活，您和媽說什麼我聽什麼，我也想念書考大學，這有錯嗎？我在南邊打工賺了錢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個大字不識的，只能讓人像提夜壺一樣，提到哪裡是哪裡。&rdo;

朱玉田說起這事來就是一肚子氣，他要是出氣多賺點錢，家裡的日子也能好過些，最起碼清亮娶媳婦蓋新房子的錢能有人和自己分擔，這幾年他仗著有大哥幫襯，還能賺點錢，可是現在有不少人不滿他們兄弟私下裡這點小動作，大哥還想幹下去就不敢違了大夥兒的意。他也不好再給大哥添麻煩，一家子要吃飯，總不能幹坐著不動，本來將全部希望都寄託在大兒子身上，誰知道這個混帳東西竟然和自己唱反調。

&ldo;你懂個屁，神婆說了，你上輩子是個災星，只有多吃苦才能洗去你身上的戾氣，我們一心為了你好，你反倒指責我們做父母的不是，你有良心嗎？你出來住也好，最起碼不會將麻煩招到家裡來。老朱家也就能指望著清亮出息了，你別擋了朱家的好運氣。&rdo;

朱清和手握成拳放在唇邊笑了一聲：&ldo;神婆要是說我留不得，爹是不是打算直接掐死我？&rdo;

朱玉田一時嘴快：&ldo;那是當……&rdo;隨後意識到不妥，這才咳嗽一聲：&ldo;別亂扯，你快點拿錢出來，都這個時候了，家裡還沒生火。&rdo;

朱清和的心早已經麻木了，眼前的這兩個人是他最親的人，看著他一身疲憊和邋遢卻沒有一句關心，反倒咄咄逼人，恨不得將他拆了一般，當年在電話後面沒有看清的嘴臉，此時就生生地擺在眼前，是那般的讓人生厭和反胃。

&ldo;爹的心裡只對清亮有打算，那我呢？如果我去了江南，要談物件要結婚還要買房子，該怎麼辦？&rdo;

朱玉田臉上浮現出不耐煩：&ldo;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你比你弟大，又會賺錢，娶媳婦買房子還要我操心？我也不指望沾你的光，你也別想回來找我們的麻煩，這件事情解決了，咱們往後就少來往。韓大夫那裡坐診加開藥，你給我五塊錢。&rdo;

朱清和身上的灰塵一看就是從磚窯上下來的，他年紀小，磚窯上肯定不願收他，也許是羅有望看在大哥的面子上留下他，能給個兩三塊就不錯了，聽說已經去了有三四天了。朱玉田也不貪心，只要給自己兩天的錢就行，這種沒出息的，以後還是少來往的好，免得惹上腥氣。要是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