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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兮見翠花說得俗氣,不由噗嗤一笑,什麼匍匐不匍匐的,就算是,也該是她匍匐在他腳下。瞳兮和翠花又閒聊了一會兒,她才告辭離去,留下瞳兮思索,天政帝是不是真的在乎自己。
住了七八日,瞳兮總算是能下地了,天政帝領著她站在高處,望著河谷的那片地,水退去後是一大片狼藉,比被北方鐵騎踐踏過的地方還要淒涼。還有不少人在原先的住處哭泣,哭得撕心裂肺,也有人在掘著淤泥下的屍首,瞳兮幾乎不忍睜開眼睛。她是親眼見到那些人沉入水裡的。
瞳兮見天政帝的眼睛帶著莫名的內疚和怒意,便道:&ldo;爺這並不是你的錯,這是天災,只怪那幾日上游連降暴雨。&rdo;
&ldo;這哪裡是什麼天災,這是人禍。&rdo;天政帝的聲音冷得刺骨,&ldo;這些人越來越大膽了,挖洞決堤的事都幹得出來,我要是不往這偏遠方向走,他們便真能矇混過去,我給他們的錢都入了他們自己的腰包,每年洪汛,就拆東牆補西牆,或者互相推諉,一心想著對方出了事,便能把自己的那點子貓膩掩了過去,真是越來越能耐了。&rdo;
天政帝頓了頓,有些艱難的地:&ldo;這都是因為私心,我有私心,所以才會放任他們坐大,到了如今無法無天的地步。&rdo;
瞳兮啞然,這才明白這次河園鎮附近遭此劫難,不過是上游有人挖洞,讓那河堤決了口子。朝堂上,如今分為兩派,一派是獨孤氏,一派是萬氏,那治河的官員大多出自這兩大集團,瞳兮也不明白為何這幾年裡獨孤氏和萬氏的勢力膨大了這許多,只想著兩虎相爭,目前還算安穩,並沒琢磨出天政帝的意思來,也不明白他所說的放任是種什麼樣的私心。
不過轉念一想,這河源鎮乃是三河匯流的地方,南河,錦河的河督分別出自兩派,到洪泛的時候,只想著決堤洩洪,把那洪流往其他河引,只管著自己管轄的那片相安無事,這才出了這場大禍。
天政帝摟了瞳兮的腰,&ldo;我不配身居其位。&rdo;半晌後轉臉凝視著瞳兮,拉起她的手放在胸上,&ldo;如果那日……我真不敢想……&rdo;
他雖說得沒頭沒尾,但是瞳兮能聽懂,只從沒奢望過能從天政帝口裡聽得這般甜蜜的話,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天政帝輕輕地為瞳兮理了理飛舞的鬢髮,手忽然一頓,彷彿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然後便轉頭往山下看去,兩人就那樣默默的站著。
皇瓜姻
瞳兮被天政帝牽著手一前一後地緩緩往回走,走到鎮子主街的時候,很多人臉上都帶著劫後餘生的笑容。
只聽得右邊一個聲音道,&ldo;李老三你還活著啊,不是見你被沖走了麼?&rdo;那話雖不好聽,但是聲音裡卻含著喜悅。
瞳兮轉頭一看便看到一個穿青布衫的男子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地上前,&ldo;俺李老三福大命大,撿回一條命,衝下去的時候,被一棵樹擋了,在上面呆了兩天,差點兒沒餓死,後來你猜怎麼著,俺撿了一盒子鴨舌,這是老天爺不想收俺的命。知道不,天哪,俺這輩子都沒吃過鴨舌,那簡直就是天下最美味的東西。&rdo;李老三一臉得意,抬頭望天,舌頭舔著嘴巴,彷彿還在回味,就差沒掉口水了。
&ldo;喲,你福氣可真不小,你今兒來鎮上是來做什麼?&rdo;那人又問。
只見那李老三從身後解了個布囊下來,小心翼翼地開啟布囊,捧出一個朱漆描金鳳戲牡丹的圓盒來。
眾人一見,眼睛都直了,還沒見過做工這麼精細的漆盒,何況漆盒本身就是個昂貴物,有人就開始吼了,&ldo;李老三你這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