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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季姜嘴裡一直唸叨著,彷彿這是個咒語,說的只要虔誠,念得只要足夠多,就能靈驗似的。
兩人沉默的坐在椅子上。
季姜從來沒覺得醫院的白熾燈是如此森冷,照的他內心一片荒涼。
他的意識也有些飄忽,一會兒在,一會兒又像是去了那。
許久,他才道:「要是真的……真的……」他嗓子緊到,幾乎說不出那幾個字。
「我就……就,照顧你一輩子,我不結婚,也不會有孩子,我們……生活在一起,我陪著你。」他啞著嗓子道。
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的。
臉色白了又白。
季迦禾本來想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他看著季姜,看著如此害怕與難過的季姜,莫名心悸。
等待時間像是被無限拉長,就像是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扯拉麵一樣拽的了無邊際。
季姜眨巴一下眼,就掉一顆眼淚。
哭的靜悄悄。
「我是說真的,哥,無論怎麼樣,我都會好好……照顧你。」
季迦禾伸手,抱住了他。
兩人靠在一起,像風雪中兩棵互相依偎的樹木。
「別哭了。」季迦禾閉上眼道。
「嗯。」季姜點了下頭,用手抹了把眼角,但淚水並沒有被止住。
「回去等我,好嗎?」季迦禾拍了拍他道,看季姜用一雙通紅中帶著不滿的眼看過來,又軟下語調,「聽話。」
季迦禾打發走了季姜,堅持上完了自己的排班。
其實當場他就用力擠壓傷口,排了血,用碘酒清洗了傷口,為了以防萬一,雖然只是小機率事件。
但情況太緊急,病人傷口又拖得太久,不得不立刻清離患者創口,於是略一思索,他還是選擇繼續處理斷指。
對方明知自己是hiv攜帶者,也看到了季迦禾不小心用刀劃破了自己的手指。
卻什麼都沒說。
後面鬧起來,家屬堅持要往更大城市轉院。季迦禾疲於應付,一忙起來就有些忘了這回事,直到張小眉來找他。
她一口氣跑過來,抓著他就去了檢驗科,一路上那是又氣又急:「這都什麼人啊,明知道自己有病,不說……讓醫生來擔這個風險……」
「一天上個班,搞得跟開死神盲盒一樣,吧唧一下開啟,裡面那個倒黴蛋竟然是我本人。」
「這種人我看就是活該。」
跟在一旁的雲姐,到底上了年紀,嘆道:「有些人啊確實存在誤解,害怕說了醫生歧視他,不給好好看病……」
「那醫生就活該啊?」張小眉更是生氣。「他們害怕,醫生買單?」
季姜在季迦禾租的屋子裡,坐立不安等了一下午。
期間發了無數條微信,打了無數個電話。
季迦禾安撫了他一遍又一遍。
等晚上回來,季迦禾道:「不要緊,已經吃了阻斷藥了。」
「檢測結果呢?」季姜從他一進門起,就像一隻圍著主人團團轉的小狗一樣,寸步不離,兩眼巴巴。
「陰性。」季迦禾脫掉外套掛在衣架上。
「可是我在網上看,說是這種病它有視窗期……」季姜焦急道。
「這……」
季迦禾走過來,按住他,道:「別想了,吃點東西,好好去睡一覺,好麼?」
季姜像是立馬驚醒般,又著急忙慌的道:「你餓了嗎?我去做……算了,我下樓去買吧。」
「沒事,我去做。」季迦禾道,轉身往冰箱走去。
他走一步,季姜跟一步。
滿臉都寫滿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