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第1/2 頁)
她跪下來,摸了摸兒子的額頭,上面全是汗。
她嘴顫著叫了一聲:「季姜。」
季姜聽到她聲音,慢慢的回過頭,眼眶紅的一片血色。
動作慢的和脖子生鏽了一般,但是至始至終就跟失言了一般一聲未發。
季迦禾走進來,蹲下。
季姜卻猛的一頭撲過去,嚇得媽媽驚叫了一聲,等回過神,才發現季姜已經雙手一個滿懷將他哥的腰死死抱住了。
還將頭也拱進對方懷裡。
季迦禾眼睫毛抖了抖,然後冷漠道:「鬆手。」
季姜不鬆手,也不動,緊緊攥著人,眼淚嘩嘩的往下落:「哥,疼。」
「疼。」他只知道叫疼。
但手中力氣奇大,季迦禾用一隻手去掰他沒受傷那隻手,扯了半天也沒有扯動。
媽媽手機響了,是爸爸打電話來說車開到樓下了。
媽媽先出去找手機和證件去了。
屋子裡又一次只剩下兄弟倆,季姜用臉抵著哥哥的胸膛,眼睛已經哭的發紅,眼皮被他用手搓的紅腫起來。
他一聲一聲喘著,因為哭的太費勁,差點把自己又憋過氣去。
「起來。」季迦禾已經簡單幫他處理好手上的傷去了醫院,醫生說手上創口有點深,要先打破傷風,而且小拇指骨折,也需要拍片看一下。
看起來慘兮兮但其實並沒有什麼嚴重的傷。
只是季姜「妹妹」哪裡受過這樣的罪,處理傷口的時候,疼得嗷嗷叫,把他爸胳膊都掐青了。
他拿眼睛去睇哥哥,發現那人遠遠抱臂站著。
燈下一身黑色毛衣和銀絲框架眼鏡,冷漠的像頭頂的白熾燈。
折騰這麼一出,時間已經比較晚,醫生說先住一晚院看看。
媽媽聽了趕緊走過去給季迦禾交代了幾句,把車鑰匙給他,讓人回家取東西去。
哥哥一走,季姜立刻從可憐巴巴變成面無表情。
等拍完片,又是上藥,折騰到了凌晨,季姜終於熬不住在醫院的床上睡了過去。
起來時天已經亮了。
爸爸去水房接了開水,正在泡麥片,床頭還有幾片麵包。
媽媽正低頭看手機。
季姜環顧一圈,沒看見他哥,著急了:「我哥人了?」
「你哥學校有事,走了。」媽媽收起手機道。
季姜聽了立刻往床上一倒,嘴裡吐出一口氣:「我都這樣了,他連夜就跑了?」
他越想越不得勁,回過頭看著他媽一臉嚴肅道:「你快給他打電話,就說醫生又檢查了,發現他還把我打出內傷來,現在已經急救了,讓他趕緊回來見我最後一面。」
媽媽白了他一眼,道:「季姜,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像你哥那樣,不讓我們操一點心。」
她正在削隔壁病床大姐給的一個蘋果,說到這裡,手下一頓,又長長嘆了口氣。
其實季迦禾那樣,她又何嘗不擔心。
這個兒子哪裡都好,就是人情味兒太薄了些。
打小但凡大小事都是自己做主,他們做父母的一點手都插不上,好像這個家裡除了季姜,誰都走不到他心裡,入不到他眼裡去,為人處世都冷清到了極致。
季姜不愛吃蘋果,他媽要給他喂,他脖子跟長頸鹿一樣恨不得遠遠伸走,媽媽只好全部餵給了爸爸。
隔壁床大姐就一個人,看見他們這一家子,於是笑著道:「你可真有福氣,兒子這麼大,看著一點都不顯年紀,就跟同輩似的。」
媽媽聽了抿嘴一笑,把鬢角的頭髮勾了一下,道:「哪裡福氣,還是生女兒好,多貼心,這兒子啊,都是來討前世冤債的。」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