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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勸什麼勸？他不是要算帳嗎，讓他算，從他小時候被你那老糊塗的奶奶領進門那天起，我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rdo;黃珍冷笑著說。在這個家裡，對於江成川，她從來都是保持著不關心不放縱不生氣的態度，全然當個陌路人相處。

至於當初為什麼答應幫他帶小孩，想必江成川自己也明白，錢的作用而已，俗話說得確實不錯，有錢能使鬼推磨，帶個小孩又有什麼大不了，只當做保姆好了。

江瑤橫眉豎眼地瞪了江成川一眼，甩著手往院外走，&ldo;我去姥姥家看江銳。&rdo;

&ldo;行，這幾天你先帶著他別回來，家裡這亂七八糟的，不乾淨，&rdo;黃珍叮囑道。

江成川立在院子裡，聽到她這話定定地把目光轉向她，凜聲反問：&ldo;不乾淨是什麼意思？你指的是樂樂？&rdo;

黃珍少見地兇狠地看著他，&ldo;你不要給我沒事找事，沒了就沒了，你還想怎麼樣？要鬧得這個家雞犬不寧是不是！&rdo;

&ldo;我沒事找事？&rdo;江成川重複著她的話，像是聽了什麼驚天異聞似的不可置信，他揚起頭輕笑兩聲，&ldo;是，都是我的錯。&rdo;

自從他們不許樂樂的遺體帶回來，逼著他將樂樂火化，又將骨灰灑了以後，他的理智就已經瀕臨崩潰。

喪子之痛錐心刺骨，前幾天他一度茫然無措，不吃不喝也感覺不到飢餓，沒有人關心他，他就獨自恍恍惚惚躺了幾天。

至於今天為什麼爆發爭吵，是因為他在江友良他們開的菸酒店裡發現了十幾罐奶粉。

儘管被遮遮掩掩，那些奶粉被江成川一眼就認了出來，是他找人代購回國後又寄回來給樂樂吃的，雖然不是什麼特別貴的牌子，但奶源跟口碑都很好。

看到這些沒開過蓋的奶粉，想起樂樂那瘦小的身軀，江成川瞬間怒火攻心，舉起椅子就將店給砸了。

正在看店的江瑤嚇得邊罵他邊往家跑，江成川大步追在後面，臉色難看得像要提刀殺人！

他一路沖回江家小院，在江友良的暴斥怒罵中把原本收拾起來準備燒掉的樂樂的小衣服翻了出來，一件件細細檢視。

洗得褪色變形的衣物已經失去了柔軟性，捏在手裡像抹布一樣粗糙，最讓人傷心的是，好幾件小衣服根本都完全沒有洗乾淨，領口處殘餘著陳漬，經手的人用心如何顯而易見。

江成川氣得猶如火上澆油，當即跟黃珍質問起來。

什麼夭折的孩子必須火化？什麼骨灰不能埋葬必須灑掉？什麼在外面斷氣的人不能進家？統統都是自私冷血的狗屁話！

活人都不顧道德修養，不講人情冷暖了，還管那些蠱惑迷信的鬼話做什麼？可笑他也真蠢得發指，竟然還聽他們的片面之詞，替他們考慮。

到頭來才發現，人家根本就沒有把他當做一家人，看到街上的流浪狗都肯施捨點剩飯，對他卻恨不得吸食殆盡再棄如敝履。

&ldo;被你出軌生下來是我的錯，被親媽放棄是我的錯，被帶回來還是我的錯，我錯就錯在，成了你的醜事的證據！&rdo;江成川狂笑不止，&ldo;我真替你們感到羞恥，一個乾的儘是不要臉的事，一個盡厚著臉皮幹事！&rdo;

&ldo;老子今天打死你！&rdo;外人議論是一回事，被親兒子揭老底又是一回事，江友良氣得老臉發黑，抓著凳子沖了上來。

黃珍連忙攔住他，&ldo;你打死他不要緊，但你得去償命！&rdo;

&ldo;我打死他我償命！&rdo;

&ldo;他瘋了，你也瘋了是不是！&rdo;黃珍搶下凳子，&ldo;別跟他鬧了，讓他走！&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