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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到達一個宿營地後，關向應溜到沒人的地方，拔了十幾種形狀各異的野菜，他拿起面前的一種，仔細觀察一陣，塞進嘴裡，嘗試著，小心地咀嚼，一邊咀嚼一邊回味，吃下後沒有反應，他就放到一邊；接著再品嘗另一種……

一個多小時後，他的警衛員小曹找到他時，他正跪在地上嘔吐。他面前的野菜分成了兩堆，顯然一堆是能吃的，一堆是不能吃的。

雄關漫道 第三部分(3)

見小曹來了，關向應抬起頭來。此時，他的嘴唇腫了，眼睛通紅，鼻子在流血。小曹撲過來，驚恐地抱住他：&ldo;首長！首長！你怎麼了？……你中毒了是嗎？&rdo;

&ldo;小曹，我沒事……&rdo;

&ldo;首長，你是中毒了……我去喊醫生。&rdo;小曹嚇哭了，拔腿就往回跑。

&ldo;小曹，你回來！&rdo;

小曹站住了。

&ldo;不要聲張，我不會有大事的。小曹，你快拿著這些野菜，到那邊找賀師長和廖政委。告訴他們，這幾種是有毒的，不能吃；這幾樣是沒毒的，可以吃。&rdo;

&ldo;首長，你沒事吧？&rdo;

&ldo;嗨！我說過我沒事，你快去吧！這關係到人命，千萬別弄混。&rdo;

小曹答應著，把兩類野菜分別抱在懷裡，踉蹌而去，關向應痛苦地坐在地上，又嘔吐起來。

回到住地，賀炳炎、廖漢生狠狠地把關向應批了一頓，說如果你出了意外，我們怎麼向賀老總交待？賀炳炎一著急，第二天硬是把關向應送回了賀龍身邊。

賀炳炎最惦記的是羅揚帶領的一連。他們走在最後面，擔子是最重的。他騎上馬，逆著隊伍行進的方向，往回走，想到一連去看看。遠遠地就看見幾十號人圍成一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是一名受傷的小戰士躺在泥水地上，死活不走了。他絕望地說：&ldo;同志們，我實在走不動了，不如讓我死了，你們走吧……&rdo;

羅揚分開眾人，來到他身邊，蹲下：&ldo;小杜同志，快起來，我背著你走，行不行啊？&rdo;

那個叫小杜的戰士哭著說：&ldo;羅連長，真的不要管我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走不出草地的……等革命成功了，你們別忘了我，給我燒幾張紙錢就行……&rdo;

小杜哭出了聲，很多走不動路的戰士跟著哭泣。

這時，賀炳炎牽著一匹馬趕了過來。有人喊：&ldo;賀師長來了。&rdo;賀炳炎問：&ldo;怎麼回事？&rdo;羅揚說：&ldo;師長，這位戰士是紅五師的，我們前天收容的他，他沒有力氣了，不想走了。&rdo;

賀炳炎望一眼小杜和哭泣的傷兵們，激昂地說：&ldo;同志們！都別哭！紅軍的眼淚從來不是隨便流的！&rdo;

有人點頭，想努力止住哭。賀炳炎蹲到小杜面前，和藹地說：&ldo;小同志，爹媽給我們一條命，不能隨便丟掉，對不對？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要往前走。來，我扶你騎馬走。&rdo;

賀炳炎在羅揚幫助下，把小杜扶到馬上，賀炳炎親自幫小杜扶鞍認鐙，他用左手費力地把韁繩套在肩膀頭上，喊道：&ldo;出發！同志們，都跟上！&rdo;

大夥跟著他們的師長往前走，賀炳炎用左手牽韁引路，他跛著一條腿，晃動著一隻空蕩蕩的袖管，滿頭大汗，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