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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恬點評,「這人一定是處女座。」強迫症逼死人。
她隨手翻了翻,書籍涉獵內容也廣,天文地理散文小說什麼都有,抽了一本泰戈爾的詩集,回了椅子上看起來。
她看的認真,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多小時。驀然回神的時候,打了個哆嗦,有點冷。
夜深了,她穿著單薄的睡裙,胳膊都涼了。
剛起身,外面響起腳步聲,由遠及近在門口停下,躊躇了半天,接著虛掩的門被敲了敲,一直等著的唐恬揚聲道,「請進。」
「……姑娘,」一個之前打過照面的老婆子探出頭來,先是不由自主望了眼書架,瑟縮了下,趕緊扭過頭沖她笑,一張臉褶皺得像是菊花一樣,「天晚了,早點休息吧。」
她手中端著唐恬吃過的餐盤,言明以後會負責給她送一日三餐。
唐恬道過謝,打算再看一會兒書,這裡沒有電視沒網,訊號又不好,太早了她睡不著。
老婆子說完了話就杵在門口,一步也不願跨過門檻,也沒離開。
唐恬察覺到了她的注視,「還有什麼事嗎?還是,」她望了眼書房,歉意笑笑,「這裡不能進?」
她把書合上,站起來,「沒有人跟我說過。抱歉,我這就出去。」
拿著書朝書架走去,才到半路,老婆子連連擺手,「不是不是,陳老沒說過不行的,就沒什麼。」看著唐恬像看稀奇,「我就是過來看看,老婆子活了這麼久了,冥婚見過不少,還是頭一次見到活人會同意跟死人結親的。聽說陳老闆這價可開的高,十里八鄉都曉得……」
語氣滿是懷疑,年輕貌美的姑娘,要不是為了騙錢怎麼可能會答應。多半錢一到手眨眼就跑了。
「張嬸。要不是快死了,我也不願做這生意。」少女一頭長髮及腰,白色睡裙貼著瘦弱身體,一雙眼清清凌凌的望過來,除了眉眼是黑的,臉慘白,面板也白,面無表情站在那兒像個飄忽的鬼影。
老婆子下意識後退了半步,接著想起了陳老說過對方時日無多,之前光線昏暗打一照面還不覺得,現下仔細一看,這人是真病了,還病的不輕。
這幅瘦骨嶙峋的樣子,是無論如何裝不出來的。
張嬸懊惱地拍了自己一巴掌,「對不住了,老婆子沒什麼文化,說話嘴上沒個把門的,你別生氣。」
見氣氛冷淡,她還絞盡腦汁想著安慰人,「沒事,這死了還能有筆錢給家人,也算是人沒白活。」
殊不知一張嘴又踩唐恬雷點上了,她被父母遺棄在孤兒院,從小在那裡長大。靠著社會捐助和助學貸款,一邊打工一邊上完大學。畢業後錢還沒還完,就因為一直營養不良、勞累過度得了病。
沒家人,也沒有什麼朋友。沒有過戀愛,也不像普通女孩子那樣無憂無慮過。
縱觀這短暫的一生,好像真的沒什麼意思。
「我家人也死完了,」唐恬笑了,張嬸才發現她笑起來嘴角有個梨渦,看上去清純可愛,「不過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張嬸您說對不對。」
她說話帶笑,語氣也平和,聲音甜美,張嬸沒想到這女孩伶牙俐齒,一時忘了怎麼回,張了張嘴,訕訕道歉。
得饒人處且饒人,唐恬緩和了語氣,「不早了,張嬸也回去早點休息吧。」
張嬸還杵著沒走,得知她家裡人也沒了後,更是同情,「姑娘,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一下你……」
她左右張望了下,壓低了嗓音唯恐其他人聽到,臉色是濃的快要溢位來的恐懼,「這宅子裡是有鬼!」
唐恬微怔,王麗可沒說這事兒。
想想自己的遭遇,她心中也是頗多疑惑,笑了笑道,「張嬸。要是真的鬧鬼,你們怎麼還敢來這兒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