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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鐘頭後霍恩青來了,脫下雨衣扔在門口一張古老的紅木椅子上便嚷道:&ldo;快些,快些,可以開始了嗎?我沒有時間哩!&rdo;
&ldo;誰的時間都不見得比你多,知道我們在這兒候駕多久了嗎?&rdo;這是張若白。
霍恩青笑了一聲,說:&ldo;讓你有機會多表演幾首吉他不好嗎?我親愛的吉士?&rdo;
&ldo;算了,恩青,又是什麼吉士的!&rdo;王英久皺著眉。
&ldo;我說他是彈吉他之士,難道他不是嗎?哈哈哈!&rdo;
第一幕&ldo;森林中的公主&rdo;開始了。
貓頭鷹蹲在桌子上,權當大樹頂。夜鶯坐在椅子上,當作停在低枝頭。小鹿在地上走,但他卻是坐著,胸部一挺,屁股一挫的算是走動;一雙眼睛鐵鑄樣的抵不了夜鶯那大磁石,口裡哼一聲,挖煤洞樣的鼻孔向上一衝,如果當時老天爺可憐見,讓他的鼻孔朝下,嘴角向上,也得靠他自己每天多洗一回臉。松鼠隨著輕快的音樂跳,腳底下好像裝上了彈簧。小白兔蹲在大樹旁,左耳朵一豎,右耳朵一顫,舉起前足摩擦著尖嘴。我望著月亮唱出了整顆的心,大家屏息無聲,只有小提琴夢幻般的伴奏著;鳥獸們發出了和聲,調子由感傷到了輕快,每一次都不能免除的自己對自己的喝采又起了。
第二幕&ldo;公主和牧羊人&rdo;,霍恩青雙手插腰,站得直挺挺地預備出場。
&ldo;這下我得用吉他伴奏了。&rdo;張若白說,&ldo;我們牧羊人的表情既好,歌聲又嘹亮,全派吉普賽人的作風,沒有吉他不能相配。&rdo;
霍恩青濃眉一揚,嘴角一撇,腳尖點地的走到&ldo;舞臺&rdo;中心,又折回到張若白麵前,說:&ldo;我怕你選錯了物件了,親愛的吉士,你應該注意那隻鹿,他的表情更好,歌聲更迷人,說起吉普賽的風情來,只比你差上那麼一點點!&rdo;
徐天茂正從裡面端出一杯開水個丁香,聽了這話連忙問道:&ldo;怎麼?怎麼?什麼事又扯到本小鹿來?&rdo;
霍恩青開始引吭高歌,他張開雙臂,略傾著頭,望著左側,又望著右側,表演牧羊人在尋找他的小羊。我斜靠在地上,小羊依著我,所有的鳥獸都在睡,除了樹上的貓頭鷹。牧羊人跪了下來,雙手揮動著,作著脫衣蓋衣的姿勢,我睜開眼,他扶著我緩緩起立,眼中亮著溫柔無比的光。我們的腳步入履雲霧,音樂也像來自天上。觸上我的目光,對面的人微微地喘息著,臉上浮起一陣淡淡的紅暈,化到唇旁那些稀疏的須芽上,這有著柔和曲線的唇帶著笑,按在我背上的一隻手也越髮帶勁兒了。
忽然吉他發出幾聲怪響,不問而知是張若白的傑作。霍恩青的臉色變了,吉他又響幾聲,永遠是和事佬的王英久,連忙用全副陳教授的聲調和表情嚷出來了:&ldo;現在,管花朵的同學們注意,把紙花緩緩地,隨著音樂的節拍張開來,一二三四,一二三四,開!好!公主這邊挪一步,牧羊人向後退兩步,合!好!燈光換了:紅色,綠色,紫色。公主轉向樹後出來,牧羊人左邊出來。對了,完全對了!美麗的時間過得最快,這已經是隆冬的時令,花兒謝了,漫天的雪花飛飄下來了……小羊這邊,松鼠向上,小白兔注意,小鹿看這兒……牧羊人!一二三四,好!這一個旋轉美妙極了!……&rdo;
第三幕國王上場,佈景是王宮的寢室。王英久咳嗽兩聲,拉扯著脖子,好像要先把聲帶整理妥當。左手摸著大肚皮(林因輝說屆時要預備一個沙發墊子給他,但他說要大枕頭)。右手端個酒杯,踏著不平穩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