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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than,厲生在特拉維夫買了一套別墅。」rl看著厲卓桓焦躁的背影,繼續道,「你在香港的行李已經全部運到,隨時可以搬過去住。」
四處不見自己的電話,厲卓桓不得不重新同rl面對面。
「我要同他聯絡。」
rl直視著厲卓桓的眼睛,強調道:「你的出現將他置身於危險之中。」
危險……
這兩個字像耳裡的舊傷痕,強迫厲卓桓著回憶。
雖然默契地從未提及過某些事,但厲卓桓唔可能天真地以為家境的突變系因為上帝的眷戀。幼年時隱約感受到的不安隨著離開俄羅斯逐漸被厲卓桓有意無意地遺忘,又又在此刻疊加得,變本加厲地侵襲而來。
並不意外厲卓桓的茫然同沉默,rl講道:
「厲生希望在他回來之前,你暫時唔好同其他人聯絡。除此之外,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同我講。我會盡力為你安排。」
同樣的血液流淌在兩個人的身體,如此不可替代、不可拒絕。厲卓桓相信厲卓航一定會返來,同時也認為他們必定能夠相見。厲卓桓走到沙發上坐低,坐在他剛剛坐的位置,厲卓航身邊的位置。
抬頭看向rl,厲卓桓講道:
「我就在呢度等他。」
「好。」冇半分猶豫,rl講道,「在特拉維夫的行李需唔需要運送過來。」
「隨便你!」
rl擺了一部新的電話在厲卓桓手邊,講道:
「入面有我的號碼,唔阻你休息。」
利落的關門聲對厲卓桓的理智而言是致命的,其中隱含的眾多機關從此後逐步被觸發。他的世界,他的宇宙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刻急促地萎縮。令他惶惑卻又著魔般的執著,具有一種探戈舞曲的節奏:堅決地、崩塌似地進發。
夢系一種堅如磐石的金屬生命,只因質地過於輕薄,才被理解為一種易逝之物。每個早晨,陽光插進瞳仁中最黑的都分,剪斷了的臍帶,於是它便從醒來的人身上逸出,在兩米高的空中四處浮游。
厲卓桓徹底的消失在祁修霖的世界,隔絕了同他有關所有的觸點。在這個下午的迷夢掩映下,記憶以同樣的迅猛之勢撲向現實,將祁修霖的信念射得幹瘡百孔。確鑿的過去壓縮在清醒的一瞬當中,而未來從沒真正存在過。
未讀的訊息,無法接通的電話,戛然而止的社交平臺。厲卓桓的一切停頓在突然的某一秒,毫無徵兆。
但即便如此,祁修霖依然在厲卓桓生日嗰日獨自去了西班牙。一幢幢白色小屋矗立於青山之巔,腳下便是如同刀砍斧削的萬丈深淵,每一步都系祁修霖對彼此相愛的一種篤信。
趙熙然相片裡的系龍達新橋,橫跨於埃爾塔霍峽谷(el tajo ge)之上,將龍達這個具有悠久歷史和風景如畫的城市一分為二。
祁修霖站在峽谷的腳下,有種置身夢境的錯覺:童話般的白色房屋盤踞在直上直下的峭壁之上,猶如片片白雲從山坡蔓延至天際。站在橋上向下望去,陡峭的斷崖與橋身連為一體,彷佛從深谷中長出一般。目光所及之處,斷壁、石橋、白屋融為一體,彷彿隨時會有噴火的巨龍從身旁呼嘯而過。
24個鐘,祁修霖給了自己24個鐘。為他們的天堂或地獄找到各自的辯詞。
時間不可遏制地不斷流失,月落日升。白晝到來將期盼所帶來的興奮留在接下去的時間裡徘徊不去。祁修霖抑制的急切心情留意著來來往往的行人。陽光逐漸燦爛到幾乎變成銀色,直射在白色建築上反射出強烈的光,暈眩而震撼。
祁修霖獨自忍受逐漸沸騰的情緒,對抗激烈的,在耳邊囁嚅地聲音。他的沉默似將所有光明都吞沒進自己的身體裡,不斷疊加地壓迫著鼓動的心臟。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