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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裴吟看著窗外,緩緩道,「閒著也是閒著,聊聊嗎?」
荊訣沒立刻拒絕,他也在觀察窗外的情況,就隨口接了句:「聊什麼?」
「隨便,瞎聊。」裴吟毫不避諱地盯著荊訣,說,「比如你家冰箱那水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送的?」
荊訣只當裴吟是在沒話找話,他身體往後靠了一下,回答說:「那是黎皓拿來的。」
裴吟聞言一下來了精神,身體直了直,又問:「你單身啊?」
荊訣看著裴吟一臉莫名的期待,瞬間會錯了意,冷聲回絕道:「我不相親。」
裴吟一聽,笑了一聲說:「誰要給你介紹物件了,我還單著呢,輪的著你嗎?」
荊訣不解道:「那你問我幹什麼?」
「不說了麼,瞎聊,你也可以問我。」
裴吟說這話時故意揚起頭,好讓自己的下巴和脖頸之間形成一道性感的線條。
不過荊訣並沒有注意到有人特意露出來的天鵝頸,他收回掃視纜車下方的目光,手指不經意地往手提包上一搭,問:「你覺得殺羅海鳴的人動機是什麼?」
裴吟失望於荊訣非常公式化地提問,他抿抿唇,低下頭,把下巴埋進荊訣借給他的那件高領大衣裡。
「你說第一次還是第二次?」裴吟嘴唇磨著衣服裡側的料子,說,「第二次的話,我強烈建議你給在場所有人都做個dna檢測。」
「畢竟不是每個被遺棄的孩子都能遇到我這麼好的家庭。」裴吟認真分析道,「如果童年不幸,會記恨他也很正常。」
荊訣思考著什麼,又問:「記恨到寧願放棄巨額遺產也要殺了羅海鳴?」
裴吟想了想,點頭說:「有可能。」
「我早上等你的時候,又查了一次羅海鳴的新聞,不過他這幾年大部分時間投身於公益,連商業會議都很少參加了,在這種情況下,他應該很難惹到一個新的仇家。」
「所以我覺得,兇手積怨已久的可能性比臨時起意要大,他應該不是一個經常有機會見到羅海鳴的人。」裴吟頓了頓,又說,「或者說,羅海鳴的生日宴是他唯一的機會。」
裴吟的分析跟荊訣早上開會時說的內容不謀而合,荊訣正要開口回應,裴吟卻忽然變了臉色,眯起眼睛瞄著斜下方四五度的位置,說:「假設羅海鳴真的對兇手造成過巨大傷害,而兇手卻是個連跟他對峙的資格都沒有的普通人——」
「他非常恨羅海鳴,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殺死羅海鳴成了他活下去的動力。」裴吟不自覺地彎起腰背,兩隻胳膊搭在膝蓋上,低聲道,「你想想,一個恨了羅海鳴多年的人,他腦子裡會想過多少種殺人的方法?他每天都活在仇恨中,終於有一天,他等到一個機會,就在他可以站在羅海鳴曾經藐視他的位置上折磨羅海鳴時,羅海鳴居然已經死了!」
「所以他生氣,他憤怒,他拿出刀——」裴吟說到關鍵部分,肢體動作也加了上來,他手掌握拳,像是握著刀柄,「朝羅海鳴的屍體狠狠刺了下去!」
「一刀不夠,就兩刀,三刀,直到解了氣,或者有人打斷他的行動,他才收了手。」
「沒錯。」裴吟一番繪聲繪色地描述結束,然後點點頭,說,「就是這樣。」
裴吟感覺到荊訣的沉默,抬頭問了句:「警官你怎麼不說話……」
「話」的字音在裴吟看清形勢後被收了一半,幾乎只剩一個氣音。
裴吟這才發覺,剛才自己說到激動之處,居然真的將那把假想的刀「刺」向了荊訣的胸口。
並且到現在還沒「拔」來。
咣當——
伴隨著纜車突然一晃,裴吟立刻收回停在荊訣胸前的拳頭,若無其事道:「來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