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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吟話沒說完,一件外套就落在了他手邊。
荊訣走到玄關,說了句:「穿上,跟我走。」
裴吟一愣,臉色僵了僵:「警官,我這待遇怎麼連李辰剛之前救下來的那群小黑工都不如,人家受傷了還能打報告請假呢,我這兒這麼大的傷口——」
裴吟不厭其煩地再次掀起衣擺:「你等我貼個紗布再開始行嗎?」
荊訣看著幾次被裴吟用來展示的刀口,眼皮都沒抬一下,輕飄飄道:「現在跟我走,藥費不用你還。」
荊訣跟裴吟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第一次見他動作這麼利索,只見裴吟立刻放下衣擺,幾步跨到玄關處,擠在荊訣身邊說:「那還等什麼?警官,咱們快走吧!」
那件新外套最後還是荊訣給他拿過來的,裴吟的羽絨服跟著主人遭了兩次襲擊,現在呈破爛不堪狀,正在荊訣家躺屍。
裴吟剛到荊訣家沒十分鐘,屁股還沒坐熱就被人趕出房門,心情其實是不怎麼好的,但一想到兩百多塊錢不用還了,他還是美滋滋地吹了一聲口哨。
裴吟站在電梯裡,斜眼瞄著荊訣,說:「警官我發現一件可疑的事。」
荊訣按下電梯,從他不帶任何情緒的「嗯」字裡,裴吟判斷他肯定以為自己是在扯皮。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我上午來的時候你家冰箱一瓶水都沒有,怎麼下午突然有了?」裴吟若有所指地問,「是不是有人來過?」
荊訣的沉默並不出乎意料,但裴吟現在看著他緊繃的臉,不久前才消失的「折磨荊訣的樂趣」忽然有重現江湖的趨勢。
坐進車裡後,裴吟便摸著身上的外套說:「要不我還是脫了吧,我怕弄髒了不好洗。」
「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荊訣實在是有點煩了,他蹙眉瞪了裴吟一眼,本來只是想讓裴吟少說點廢話,誰知裴吟卻忽然瞪著一雙眸底微紅的眼睛,驚慌失措地看著他。
……裝的。
一看就是。
荊訣不再理他,一腳油門將車開出停車場,由著裴吟自己在旁邊演戲。
裴吟看自己一番好戲沒人欣賞,過會兒就收了情緒,他手指點著安全帶的鎖扣問:「警官,咱們去哪啊?你先告訴我,我好有個準備。」
荊訣怕再不回答這人還得來一齣好戲,便開口道:「醫院。」
裴吟也不意外,點點頭道:「楚禾的口供確實很重要。」
荊訣車停在紅燈前,瞥他一眼,糾正道:「是處理你的傷口。」
裴吟當下情緒豐富,思緒混亂,想說的話不少,但脫口全匯聚成了一句——
「那掛號費算誰的?」
第十八章
夜晚的燈光狹長而明亮,晃過裴吟側臉時,讓人有一瞬間的出神。裴吟看著暗下來的天色,腦袋靠到窗邊,很輕地說了一句:「天黑了。」
荊訣依舊沒理他,不過這也不重要了,因為荊訣幾分鐘前才答應了他要付他的藥費,只要錢的事有了著落,其他任何事對於現在的裴吟來說都不那麼重要。
到了醫院後,荊訣用自己的身份證替裴吟掛號,但他中途被黎皓一個電話叫走,只留裴吟自己在就診室檢查。
裴吟弓背坐在醫療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電腦上一行又一行的藥品,不太情願地問:「醫生,我這非得縫嗎?我感覺不太深。」
醫生約莫五十多歲,聞言連頭都沒抬,直接說:「可以不縫,簽個證明,之後化膿感染自己負責。」
裴吟悶悶不樂地耷拉著腦袋,醫生則是大手一揮,告誡他:「要手術就去繳費,不繳費就出去,別佔著地方,後面還有人呢。」
裴吟撂下衣服,之後嘆了口氣,站起來問:「多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