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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有一事不解,特來請教丞相。」
趙相點點頭,又斥責小廝:「天寒地凍的,怎麼放任客人在外頭等候!」
沈越急忙辯解:「丞相誤會,我是自願在此恭候的。」
「沈大人客氣了,裡面請。」
沈越便與趙相一同步入府內。
到了會客廳,照理應該是丫鬟奉茶,然而趙相卻吩咐道:「小福子,今早你要我喝的那碗湯呢,熱了端上來,另外再準備幾個小菜,給沈大人暖暖身子。」
「多謝丞相厚愛,不必麻煩。」
趙相擺手道:「欸,我一見沈大人就有胃口,你就隨便嘗幾口,權當陪我吧。」
未料想一年不見,趙相竟熟稔依舊,沈越心下稍松。
餐畢,那名叫『小福子』的丫鬟上前奉茶,沈越接過細品:「九曲紅梅,丞相好雅興。」
趙相點頭,隨即單刀直入:「沈大人剛剛說有事請教,想問是?」
「是這樣的,草民近來誦《詩》,生了個疑問,何以為詩?還望丞相不吝賜教。」
趙相略加思索,便道:「按照孔夫子的說法,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反之,可以『興觀群怨』者,就算得上詩了。」
「嗯,丞相分析得有道理。不過以我淺見,四者可以歸為一體。」
趙相來了興趣:「哦?願聞其詳。」
「先秦至漢,朝廷設立採詩官,都是為『觀風俗之盛衰』,以考見政治得失。至唐,詩歌蔚為大觀,而後有宋詞、元曲。至而今大齊,卻不曾聽聞『一代之文學』,想問丞相對此有何見解?」
趙相憤憤不平:「我大齊百花齊放,詩詞曲各有春秋,又以小說、傳奇最為盛行。只是暫無『一代之特色』,並非沒有『一代之文學』。」
「那麼想問,宋詞、元曲又是如何成為『一代之文學』的呢?」
趙相皺眉。
沈越不著痕跡地勾起唇角:
「丞相,草民略抒拙見。宋詞自民間興起,由唐至五代,再由五代至宋初,皆以描寫艷情為主,因而一度被視作『艷科』。而後蘇東坡以詩為詞,從此一改局面,宋詞自成一家。而元曲,則與宋詞殊途同歸,也是興起於民間,最初質樸俚俗,後經文人改造,將其雅化,最終成為一代文體。」
「正如丞相所言,大齊盛行傳奇。可自成帝繼位,官府對傳奇管控就日漸嚴苛,至而今,勾欄上演的多是前朝劇目,我朝所創,寥寥無幾!民間之文學,若一概禁之,那便是斷絕了源頭啊。」
沈越最後一個字落音,趙相不可自制地一抖,俄頃,趙相才接話道:「可你也知道,先帝在位時,俗艷劇目層出不窮,導致世風日下。成帝所為,也是為了正本清源!孔子有言,『不學詩,何以言』,傳奇異曲同工,看戲的同時就是潛移默化地接受教化,若放任淫詞艷曲甚囂塵上,成何體統!」
「我明白,我明白。」沈越不住點頭,轉而又辯解,「可我方才所表述,是不能『一概禁之』。」
「是啊,可今日之傳奇,能拿得出手的有幾何?」趙相無奈。
沈越挑眉,自懷中掏出書冊,推至趙相面前:「請丞相過目。」
「這是……」趙相接過,一目十行,翻完大半,神色複雜,看向沈越。
沈越明知故問:「改編後的《遊龍戲鳳》,丞相您看……」
趙相不答反問:「沈大人,敢問改編之人名姓?」
沈越鉤唇:「想必丞相早有耳聞,他便是今年名聲大噪的旦角——沈鯉。此前他還曾創作《暮成雪》,深為市井所喜愛。」
「原來是他,」趙相一掃茫然神色,轉而饒有趣味:「實不相瞞,我半年前曾看過他的戲,確實別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