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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壑骨骼本就纖細,又兼枯瘦,平日裡褲管總是空蕩,而今卻見他右下褲腿充實,待殷姨娘將衣物上擼,才見其上裹了一圈木板。
「快十日了,好得怎麼樣了?」沈越蹲下問道。
殷姨娘取下木板,觸控著檢查並回話:「不好,小丘沒聽指示靜養。」
沈越抬眼就對尋壑一瞪。
「還有一個,」殷姨娘似乎是把握好了節奏,待沈越收回斥責目光,才開口問尋壑,「小丘,你右腿腿骨不止這一次斷裂,是嗎?」
尋壑點頭:「是。」突地想起了什麼,尋壑看向沈越,不料與沈越四目對上。
大概都想到了一處吧。
那還是在南越的時候,尋壑還叫沈鯉,當時的沈鯉剛跟沈越不久。一次,沈越巡視河道,也是風雨大作的日子,他不當心落入湍流,尋壑拼死入水搭救。那一次,尋壑不但傷了腿骨,並且,一條長蟲般扭曲猙獰的傷疤,就此留下。
不敢想,那一次相救,距今竟已十餘年!
而今二人回憶,只覺恍如隔世。
眼下,這傷疤隱在尋壑腿肚,沈越正面看不見,只在腿側瞧見一點傷痕尾巴,沈越再也忍不住,出手握住尋壑腳踝,往一側翻轉。經年曆久,瘢痕已淡,然而在尋壑霜白皮肉上,還是觸目驚心。
尋壑不自在,把腿抽回。
殷姨娘不覺有異,只唏噓道:「難怪,小丘你腿骨裂過,本來就好得慢些,再加你折騰,痊癒自然就遙遙無期了。接下來你必須好生待著。否則落下病根,以後風寒雨露都不好受。」
沒等尋壑開口,沈越率先答道:「好。」
殷姨娘檢查詢問一番便退下,屋裡只剩下二人。正當尋壑覺得窘迫時,沈越開口道:「我被帶走那日,皇上找你做什麼?」
雖說前些日子在丘府待過一段時間,但相比引章殷姨娘,沈越只能算是初來乍到,但他似乎從沒把自己當外人,對尋壑盤問仍是隨心所欲。
尋壑不敢瞞他,也知道瞞不過他,只得從實招來:「皇上決意南遷,但朝野多持反對。新帝登基,政權本就不穩,如此更是雪上加霜。而廣陵皇宮的營造,耗資巨大,日後消耗國庫,勢必引起紛爭,我便主動請命,替皇上出資修建新宮。」
「那皇上這次給你許了什麼好處?」
尋壑沉默了會兒,才躊躇著答道:「我擇日南下,就任江寧織造一職。」
「……果然,投皇上所好,也是為了將來官商兩道亨通,對吧。」沈越轉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當年是沈家,前日是鄔家,官場中人的下場你還沒看透嗎!怎麼還一意孤行要往絕路上走!安生做個小商人不好麼?九畹一年的盈利,少說也有百萬兩之巨,你還不滿足?」又想起尋壑幾日前為了銀票竟追到湍流中去,沈越不由氣急,騰一身站起,怒斥道,「看看你這身子骨,拿命掙來的錢帶得下冥府?!」
在沈越面前,尋壑向來就不懂辯駁,更何況,沈越而今說的無一句不是事實,尋壑只有耷拉著眼皮挨訓的份兒。
引章適時送飯入室,沈越才止住斥責。
「大清早的,沈爺還沒吃吧。我多做了一份……」
「不用了。」撂下話沈越就大步出了房門。
沈越清楚,尋壑而今病弱,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的過錯,談何資格訓他?
只得逃離。
沈越往後院去,不料轉過屋角時撞上一人,待站穩,沈越見眼前人面熟,略加思忖,便想起他就是那日山雨中向自己求救的帳房先生。當時聽他說尋壑境況危急,沈越情急之下哪來得及打量,而今近距離看清了,才發現這帳房先生,是女子喬裝。
不過沈越不關心這些,繞開人就要繼續走,卻被金芃羽拉住,卻聽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