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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看你罵人我可羨慕了,好在這些年沒白學。」
陳念點頭, 等眼睛裡的潮意下去些,這才啞著嗓子問方芝:「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啊?」
方芝:「嗯?哪部分?」
陳念眨眨眼,對上她的視線:「就關於剛才那個人, 你知道哪部分?」
「你查得到的我也查得到。」方芝道,「你會懷疑的,你擔心的, 我都察覺得到。」
陳念張了張嘴,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也無需她再問,方芝今天開了這個影片,給她直播,便沒打算再藏著掖著。那些橫亙在她倆之間的猜疑、秘密、阻礙和艱辛,絲毫,在長長久久的時間裡,終於消失殆盡。
「《失落玫瑰》遞過來之後,你反應那麼大,我肯定要查清楚。」方芝道,「那劇本我看了,就是個傻逼的幻想。楊絕沒媽,童年悽慘,所以腦子不太正常。」
陳念:「……」
方芝跟她聊起來,所有在她這裡諱莫如深的恐怖事件,到了方芝嘴裡,便變成了另外種風味。
方芝沒有她那麼多的瞻前顧後,沒有她那樣的膽戰心驚,她被他們養得勇敢無畏,面對強權,
從不低頭,面對誘惑,不屑顧。
她身上充滿了蓬勃的生命力,像株抖擻新綠的植物,只管往上而去,往上而去,哪怕把天戳個窟窿。
「我從來都不怕楊絕……」方芝頓了頓,「但你怕。
「你怕我也就怕了,所以這些事直做得小心翼翼,也沒敢和你說明白。」
她看著陳念,有些猶豫:「現在我覺得你好多了,他又剛好找上門來,所以我想著,不如把瘡疤剜了。」
「對不起。」方芝道,「對不起,我又沒和你商量就自作主張地做了衝動的事。」
方芝經常這樣幹,實際上,她經常這樣幹。
突然不要參加比賽,突然出國,突然拒絕陳唸的公司,突然出櫃,等等等等,在當時總是會氣得陳念控制不住情緒,像頭暴躁的野獸。
她橫衝直撞,把原本平靜的生活,細緻的安排打亂得團糟,把陳念心底窩著的不敢觸碰的角落點點地翻開,到如今,終於攤開在了太陽下。
不過如此。
陳念聽著方芝同她坦誠地說著那些她拼命保護的秘密,突然就覺得不過如此。
當痛苦過去,當恐懼終結,每次的坎坷,就像是曲折向上的階梯,終將到達光明之地。
「所以你猜到了?關於方知著。」陳念問她,心裡已經不覺驚奇。
「有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地方,但大致的故事,心裡有底了,因為只有這樣才符合邏輯。」方芝道,「你不用跟我說清楚,你想留著什麼就留著什麼,我不需要確切的答案,我找原因,找解決的辦法,所有的目的都只是為了讓你開心,讓你安定。」
方芝攤了攤手,笑得很燦爛:「現在你的狀態很好,我的目的達到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陳念笑了笑,問她:「想不明白的時候,你怎麼就不想我是個瘋子,我腦子有病,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我還不知道你什麼樣嗎?」方芝悠悠地說了句,頓了頓又道,「你是瘋子,也得是個快樂的瘋子。」
陳念又笑起來,她控
制不住自己的嘴角瘋狂上揚,控制不住她的心飄飄然,像綁了巨大的氫氣球。
她這生,明明都在保護方知著,現在卻覺得,是方芝直在守護著她。
她拯救了她,她讓她墜入深淵,她又讓她重獲新生。
她給她最純粹、最熱烈的愛,不管時間如何輪轉,不管世事如何變換。
她脫掉了那些老舊的外殼,她是幸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