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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章 維以不永懷
清風朗月,松濤陣陣。
山巒層層,輕描淡寫水墨色,清泉石上流,聲如碎玉,又如鳴琴。
披衣當風,可稱快哉,行走山林,無拘無束,自成一統。
這樣的日子過一天是享受,過一個月是奢侈,過幾百年便成了難以忍受。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幾經雪落,寒冬過了春花開,我隱約知道,我如此地一直在山裡摸爬滾打了幾百年。
後來實在無聊的要命,整天對著一株松樹嘰嘰喳喳講心事。
我想松樹若是能講話的話,早就煩死了。
幸虧他至今不能說話,長勢依舊良好,鬱鬱蔥蔥,想當年,我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還是一株手指般粗細的小樹苗苗,我說話聲略大了大,他都會搖頭擺尾,隨時要折斷的柔弱,唾沫橫飛之下,他的枝椏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頗是玲瓏。然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我無心的和風細雨澆灌之下,他逐漸地變得手臂粗細,然後就人的腰身粗細,最後到現在,我張開雙臂也抱他不過來。
我想,此樹若是有靈,大概不會長的如此欣欣向榮,白痴似的。
整天被我煩,他只有一個萎靡不振,再加上一個枯萎凋零。
無心才能茁壯。
除非他是松樹精,才能被我煩死。
因為他長的粗大,結果我百無聊賴不愛開口的時候,還會當他做沙包用。
他也任勞任怨地,一聲不吭,多偉大。
結果,也許是連天帝也看不慣我這麼虐待植物。
於是他派了個天使給我。
※※※※※※
那個圓月的夜晚,當我一如既往的深情傾訴我的純潔無暇少妖心事之時,有個清越的笑聲朗朗地從頭頂傳來。
我眨著可愛的眼睛,仰頭四十五度看過去。
滿月的松枝頭,斜斜地坐著一個人。
那想必是個傳說中的男性,長腿,一條腿搭在樹枝頭,一條腿垂落空中,悠悠地蕩著,多好看的弧度,更拉風的是那翩然飄動的裙襬,在夜風裡飄啊飄,掛著圓月的顏色,閃的我的眼睛疼。
震驚之餘我沒來得及看他的臉。
“你是誰啊?”我呆呆地問,口水飛流直下三尺長。
他又是一聲笑。
轉過頭去,側面對我,似乎在仰望圓月,於是我看的清楚,這張臉輪廓分明的出奇,月光下,鼻樑高挺額頭寬闊,雙眸深邃動靜處睫毛抖動,要多魅惑就有多魅惑。
雖然沒有參照物,我仍舊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傢伙有可能稱得上那叫做“尤物”或者“極品”之類的詞。
有一首詞隨風而來: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秀瑩,會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這首古老的詩在我的腦袋裡滴溜溜地兜了好幾個圈,那匪君子還不曾開口說一句話。
因此我懷疑他根本不會說話,長得超美的事物通常都是寡慾或者不能言的。不過,這樣的話就跟我最後兩句“善戲謔兮,不為虐兮”不配合了。
幸虧他最後發聲了,我又再次發現:聲音好聽的人,要麼不說話,要說起來,還真不是一般兩般的蠱惑人心哪。
然後後來,當君懷袖說起當初跟我相遇場景的時候,他憶苦思甜之後,星眸閃爍,深情款款地說:“采衣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