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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戳中了秦纓的傷心處,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兒子怎麼樣了,就算還活著,也不知是在天牢還是在水牢裡呆著呢!
好好的皇孫,一直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住著高高的宮殿,卻突然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可能永遠也沒有出頭之日。
他會不會害怕?
會不會怨恨他這個做爹的?
秦纓一連幾日無法入眠,半夢半醒的時候,總是想起他兒子出生的時候,他抱過他。
軟軟的身子,小小的臉頰……
秦纓推開了歌姬,將手中的酒壺砸到了地上。這一回他倒是沒有哭,只是紅著一雙眼睛將玉寶音望著。
玉寶音又不會怕他,就立在他的跟前道:&ldo;我姓玉,我是玉榮的女兒,我與吳王秦寒有不共戴天之仇。舅舅,我此來就是問你最後一遍,你願意回建康嗎?你若不敢,我陪著你。你若仍舊不敢,我自己去。&rdo;
&ldo;敢,我有什麼不敢的,我拿自己一命去換秦冠一命。&rdo;秦纓瞪大了眼睛道。
&ldo;舅舅,你可是在說醉話?&rdo;玉寶音實在是有夠驚喜的。
秦纓又道:&ldo;我清醒的很。&rdo;
玉寶音:&ldo;那舅舅現在就召集侍衛,表一表決心。&rdo;
表就表,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秦纓當下就召來了從南朝帶來的五百侍衛,說他要領著他們打回建康去。
那些侍衛本就是從建康來的,那裡是他們的故土,也有他們的牽掛。
他們有憂慮,卻更想回去。
一旁的玉寶音信誓旦旦地保證,一過了江水便有人馬接應。
是以,這個動員大會開得一點都不難,還很振奮人心。
玉寶音很是滿意,這就和秦纓講明瞭,此事需得瞞著她娘,他們只有半日的準備時間,今晚三更出城去。
交待好了,玉寶音就歡喜地回家去了。
這廂,秦纓一碗醒酒湯下肚,擦,他剛才都幹了什麼呀!
可他若是退縮,會將那些誓死相隨的侍衛置於何地?
秦纓躺在床上,哼哼道:&ldo;寶音啊寶音,可坑死你舅舅了……阿冠啊阿冠,你沒出息的父王,終於要像個男人了。&rdo;
人就是這樣,顧及的越多,決定一件事情就越是困難。
這樣辦了生怕那樣不行,那樣辦了又唯恐錯過了百年好機遇。
大家都在衡量、觀望,玉寶音卻已經開始打包行李。
她不能帶太多的東西,女子好看的衣裙、佩飾等等都是累贅,她只需帶幾身為了出門做的輕便衣裳,帶些金銀,再帶上她爹留給她的幾樣&ldo;寶貝&rdo;就行。
最重要的自然是她脖子上掛著的包著軟金的玉髓令。
收拾妥當了之後,玉寶音就晃到了她娘那裡,抱著蕭南親了又親,還把龍血彈弓送給了他。
蕭南奇怪地道了一句:&ldo;阿姐,你確定?給我了,可不許再要回去。咱倆拉鉤,誰說話不算話誰就是小狗行不行?&rdo;
玉寶音衝著秦愫努努嘴。
蕭南一看,她娘已經對著他瞪起了眼睛,還道:&ldo;一母同胞的姐弟,哪有那樣說話的。&rdo;
蕭南將彈弓別在了腰裡,衝著他娘:&ldo;汪,汪,汪!&rdo;
這熊孩子!秦愫作勢要打他,蕭南便歡快地跑了出去,找那些花花草草、鳥鳥魚魚,顯擺他的彈弓去了。
秦愫問玉寶音:&ldo;我也奇怪,你今日怎麼如此大方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