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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夜晚實在有些暗。

銀景的下午也顯得昏沉。

顧歡撐著下巴，看著面前一疊列印出來的論文微微點著頭。

下一秒，腦袋就順著手臂，像坐了個滑滑梯，準備降落桌面。

軟著陸。

李默悅看著顧歡腦袋下自己厚厚的外套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輕笑聲響起。

那是不同於少年的聲音，有幾分刻意的壓低，還有幾分成熟的風韻。

李默悅皺眉回頭望過去，對上劉教授的眼神卻沒有開口。

&ldo;咳咳，知道你喜歡她，但是不能在辦公室的時候談戀愛啊。&rdo;

故作生氣，真不知道該不該借給他一副假鬍鬚讓他更生動地演繹一下，氣得鬍子翹起來。

無奈地笑意漫上李默悅的臉頰，他側過頭又看了一眼顧歡，緊閉的雙眼，平穩的呼吸，索性不再跟自己這個&ldo;過於活潑&rdo;的導師否認，反而是點了點頭。

&ldo;你小聲一點。&rdo;

這下劉教授是真瞪了他一眼：&ldo;沒大沒小。&rdo;

&ldo;為老不尊。&rdo;

面前的男人看了李默悅兩秒，突然拿起來手機，那動作，一看就知道是開啟了前置攝像頭正琢磨著自己的臉。

李默悅看著他的動作，忍了忍才沒笑出聲。

好歹跟著老師三年了，他這個性格，要和得意門生成為標準的&ldo;師生&rdo;相處模式真的有點兒難。

至少對李默悅，他總是像個&ldo;夥伴&rdo;。

他重新坐好，看起自己桌面上的論文，不時動筆，辦公室安靜的只有筆尖劃過紙面的聲音，還有主位處的鍵盤敲擊聲。

以及，伏在桌面上的人平穩的呼吸聲和那對纖細蝶羽帶起的微弱風動。

迴避就算做不尷尬了，沉默就當做不清醒吧。

‐‐‐‐‐‐‐

【如果一個人沒跟你告白，怎麼拒絕他啊？】

【小姑奶奶，不要在凌晨呼叫你顏兮姐。】

顧歡看著手機，熟悉的語氣，輕笑了一聲。

她一出導師217的辦公室，不僅找了個&ldo;減肥&rdo;的藉口拒絕了李默悅一起晚飯的邀請，更是第一時間想到了顏兮。

倒是忘了，時差一推算，他們那裡現在應該是凌晨三四點才對。

自家的&ldo;禽獸&rdo;哥哥這個點和顏兮姐在一起？

她轉了轉眼睛，本來有些垂下的眼角微微勾起，就像面部飛來的一縷生機。

【請這位狼人收斂言行，不然小心我提醒爸媽某人現在房間是空的。】

大洋彼岸的&ldo;狼人&rdo;紅著眼有些咬牙切齒，偏偏拿這個小姑奶奶毫無辦法。

顧歡拿著手機滑了幾下微博，還是沒有等來對面的訊息回復，只好作罷。大概顧安現在恨不得把她抓到面前……但是好像除了&ldo;痛哭流涕&rdo;抓著她的肩膀問&ldo;為什麼&rdo;以外他也做不了什麼了。

不得不說，她對自己外剛內慫的老哥還是很瞭解的。

她笑了笑，似乎心情好了不少。

或者她一開始就沒有弄明白，有一個人喜歡自己的時候，為什麼反而會感到不開心呢。

顧歡收起手機，沿著通往主教的大道慢慢悠悠地走著，六點就從導師辦公室出來的人，生生晃到了七點鐘才到了自習教室。

銀景大學是沒有強制晚自習的，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