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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溫暖的陽光裡，我差點舉起手脫口而出一聲&ldo;嗨&rdo;，奈何一手抹布一手手機。

&ldo;醫生好。&rdo;

他的視線掃過我的手機，點了點頭。

&ldo;謝謝你。&rdo;床位競爭這麼激烈。

他淺笑：&ldo;不客氣，應該的。&rdo;就越過我進了辦公室。我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他哪裡有點不一樣。很久之後，他淡定地告訴我：&ldo;哦，就是心跳速率稍微快了一點。&rdo;

下午，娘親陪林老師去做檢查，我被派去諮詢化療方案。

敲敲門：&ldo;顧醫生。&rdo;

正對著螢幕噼裡啪啦敲醫囑的人轉過頭看了我五秒鐘，然後拍拍身邊的椅子：&ldo;坐。&rdo;

美/色當前，我正襟危坐，覺得有點腦充血，於是把目光移向他翻飛的手指。正當我感慨&ldo;不彈鋼琴實在浪費啊&rdo;的時候，手指停了下來。

我抬頭，顧醫生正好笑地看著我：&ldo;要問什麼？&rdo;

居然看別人的手看到發呆，我尷尬地扶額：&ldo;林老師的化療方案。&rdo;

他抽出胸袋裡的筆，翻開我手邊的手札本，邊說邊寫：&ldo;xelox方案。掛的化療藥水主要成分是奧沙利鉑，屬於鉑類抗癌藥，量不大，在之前和之後會加一些保肝護心方面的藥，同時口服希羅達……&rdo;

&ldo;化療反應？&rdo;這是我最關注的。

&ldo;因人而異。奧沙利鉑有一定的毒性，可能會有噁心感，甚至嘔吐。&rdo;

出了辦公室，我看著手裡那一頁中英混雜的筆跡，正感慨現在的醫生服務質量要不要這麼好，身後傳來顧醫生的聲音：&ldo;林，林‐‐&rdo;

我轉過頭，看到他保持著林的口型：&ldo;林之校。&rdo;

&ldo;哦，林之校，&rdo;醫生頓了頓，&ldo;去給你爸爸買雙手套，化療期間不能碰金屬和任何生冷的東西。&rdo;然後轉身走回辦公室。

我看見他小聲咕噥一句：&ldo;男孩子的名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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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哈哈哈哈哈……

（你怎麼除了傻笑就是傻笑。）

醫生：沒有，就是覺得那時候比較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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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疑惑

病區新來了一批實習醫生和實習護士，走廊上動輒呼啦啦一大批人，甚是拉風。聽到隔壁醫生集體查房的聲音，我的心跳有些加快。當主任推開門時，我下意識地垂下目光。

病房被近二十個人堵得有些空氣稀薄，主任和林老師握在一起的手晃來晃去晃得我眼花，視線往旁邊一移。顧醫生雙手拿著病歷夾垂在身前，安靜地垂著眼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這表情讓我想起小時候聽外婆說起摩訶迦葉的拈花一笑，看似通透，卻又看不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