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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說又能有什麼用?
從前不過是大王被蒙在鼓裡,全然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事。
如今這層窗戶紙被捅破,掌控整個真定國的大王如何還能找不著問雪母子?
他找他們幹什麼?
為什麼既不責罵她,也不和她商量接下來怎麼辦,就只問起問雪母子在哪?
大王臨走前的那一眼裡,分明翻滾著殺意。
大王是要去殺了那孩子!
李昭寧渾身的力氣都似乎被抽乾,心臟一陣一陣地抽痛起來。
她頹然倒地,耳邊傳來朱碧驚慌急切的呼喚聲。
她無力去應,心緒複雜地閉上雙眼。
怎麼會這樣?
大王怎會如此狠心?
那孩子怎麼說都是真定劉氏的血脈,他怎麼能如此狠心?
她倚在條案上,像一個將要溺死的人,腦海中混沌一片。
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孩子的親祖父要殺她,她能怎麼辦?
……
&ldo;王后……王后……&rdo;
朱碧還在焦急地喚她。
李昭寧緩緩睜開雙眼,兩行清淚眼眶中流出。
起先的震驚、急怒、不解沉澱下來後,理智漸漸回到她的腦海中。
她想,她明白大王為何要這麼做了。
只有這樣,所有的一切才能回到原點,大王才有底氣開口勸小姑迴心轉意。
這是眼下最正確的做法。
可,那是他們的親孫子啊!是活生生的一條命啊!
大王怎麼下得去手?
李昭寧喉間哽咽了幾下,冰涼的淚珠簌簌滾落。
朱碧幾時見她這般慌神過,當下也是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起來,只能一個勁地給她拍背順氣。
過了好半響,李昭寧的淚終於止住了。
她眸中煥發出一絲生機,咬著牙站起身來,吩咐朱碧道:&ldo;準備車輦,我要去郭府。&rdo;
朱碧啊了一聲,而後反應過來:想要保住這孩子的性命,除非翁主和郭女公子肯求情了!
她應了一聲,忙不迭地去了。
亂雲低薄暮,急雪舞迴風。
三千世界銀成色,十二樓臺玉作層。
昨日的風雪之大,實屬罕見。
晨起時,雪漫到廊上都有老高,只怕最少也有兩尺多厚。
掃雪的家人子們驚嘆不已,議論說著要是這般下上兩三天,明年的收成只怕又是慘澹,而後又慶幸他們在府中衣食無憂。
郭聖通站在廊下看雪,分明瞧得今年因著災荒成了孤兒,無奈一下自賣進府中來的一個半大孩子紅了眼睛。
他沒有加入議論,而是靜默了片刻後握緊了手中的鏟子分外賣力地鏟起雪來。
郭聖通心下一時酸得不行,眸中漫上一層水霧來。
她不忍心去看,轉身回了屋中。
她跪坐在書案前,親自動身磨了磨,開始寫字。
母親心煩時常寫字來靜心,時日長了她也有了這個習慣。
可,今日她寫了足有半個時辰,寫到手腕都隱隱痠痛起來,仍是覺得那心間的氣無法消散。
是,她只是一個小女子。
這天下是興是亡,說到底都與她無關,更用不著她來操心。
自有那些王侯將相為之夙興夜寐。
可,可她的心是熱的,血是燙的。
那些因天災人禍無辜慘死的人,她雖沒親眼見到過。
但那也絕不會只是帛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