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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目是模糊的。
“這有什麼分別麼?他,”他想了想,說,“是我的孩子。”
荻小姐道:“你是聰明人,道理我不說你也清楚,他如果能讀點書,或者會好一些,比天天在街上偷東西強。”
長腳回過頭,瞪向骨骨。骨骨不敢抬頭,用腳畫著地。
“這位貴小姐要施捨我們一筆銀子還是怎樣?”長腳乜斜著眼。
荻小姐道:“舍弟一直缺個好的書僮,骨骨雖然淘氣,但能教好……”
長腳打斷了她:“這孩子做什麼都行,但不能做奴才。你要是做善人,可以,拿錢來。”說著一隻大大的髒手伸到荻小姐面前。
荻小姐為之氣結,卻真的回頭命一武師取十兩銀來。
卻聽得長腳悠悠地說:“這堤上比骨骨還窮還慘的孩子還有好幾百,這位小姐不妨每家都派上十兩銀如何……”
荻小姐奪門而去,長腳久久看著她的背影,眼角微微顫抖了一下。
回家的路上,荻小姐才發覺自己的手腳都在抖。背上一片沁涼,耳朵裡仍然在嗡嗡地響,心中一片空白。她忽然笑了,不無淒涼地笑了。
是啊,十一年前那個自己痛徹心肺的夜晚。看來自己當年竟然是對的。這世界上,沒有紅綃,沒有紅拂女,沒有龍女,沒有柳毅,沒有虯髯客。只有命運。
命運讓你看到了無數的可能。但是對自己而言,所有的可能都與幸福無關。
兩名武師和田媽在身後竊竊私語著。荻小姐面紗下的臉上全是淚痕。
“芸少,試試這道菜。”華知縣的臉已經笑成了包子。
看著剛剛抵埠的弟弟,荻小姐的心情好了很多。弟弟忙於讀書,其實全然沒有興趣。但明秋就是秋闈大比之時,所以這次回鄉便遲她幾日,逗留的時間也會短些。姐弟倆這次回鄉,說是為一個遠房姑父的喪事,無非是弟弟逃學而自己散心罷了。
華知縣見芸少爺身後一直立著一個二十左右的少年,似為保鏢,就問:“這位少年英雄是?”
芸少爺高興地介紹:“這是我新結識的一位傅少俠,他從川中過來,投到謝如松將軍麾下才幾日,正好謝將軍想差一個武藝高強的人送我回鄉,便與傅少俠一同來了。傅少俠那可真是武藝絕倫啊。不知道跟咱們淮北大俠卓燕客相比,誰的手段更高強?”
荻小姐暗地搖頭,侄兒都快四歲了,這個弟弟仍然是這樣不喜歡讀書,背地裡弄刀舞劍,全然沒長大。
這時一個師爺進來,與華大人耳語幾句,華知縣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芸少爺問:“有什麼難事麼?”
華知縣苦笑道:“芸少有所不知,這個我與大小姐倒是提過。淮安王府來過幾次函了。王爺看中了餘家渡堤上的一片地,要臨河蓋一座別館。可是那高堤上聚了上千流民,一直不肯搬。您看,我這裡公帑有限,不給這些刁民些許好處,他們哪裡肯走?王爺給了半年時間,如今已然四個月了,沒有半點兒進展。這不,王爺令我去陪他聽曲,肯定又要責問,我不知如何交代呢……”
芸少啜著酒,沉吟了一會,忽笑道:“我有一計,不知可行與否。其實當今之世,凡事一旦做大了,便一切好說;做小,則萬事皆難。”他模仿著父親說話的風度,摸著下巴悠然道,“如今餘家渡何等繁華,不比昔日,不如索性在運河上再建一橋,地址就選在堤上。這是利民利商的百年大計。以建橋為名,邀縣裡及鎮上的富商出資共襄盛舉,同時報給工部。等到此事成為山陽縣頭等大事,誰能不傾力協助?諒那些流民不得不搬,而且自然會有錢打發他們,也就不妨礙王爺建館了。”
華知縣呆了一呆,伸出拇指道:“都說芸少已成了首輔大人的智囊,卑職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他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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