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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來了,量了體溫,395攝氏度,打了一針退燒針,又掛上了鹽水。歐木凱叫醫生先離開。他對政委說,有些事,我以後再給你解釋。我現在有個請求,黨委會能不能就在我房間裡開。
政委說,你能行嗎。
木凱說,沒問題。發個燒算什麼。你不也常這樣嗎。
政委無奈地笑笑,叫人去通知其他人。
木凱在心裡對自己說,無論什麼情況,你都不能垮。更不能因為父親不在了而垮掉。父親希望看到的是一個堅強的你,父親的離去只能使你變得更堅強。
2006-8-6 02:38 夏日芳草
我在天堂等你 第五章(1)
木鑫走了嗎?讓他走吧,他這樣做總有他的道理,不要勉強他。
木棉也要走嗎?走吧走吧,媽媽沒事兒。媽媽只是想說說話。
木槿,你不要再哭了,你那樣哭讓媽媽心疼,也讓你父親不能安寧。你父親生前最疼愛的就是你了,你現在這個樣子,他死了也會心疼的,他會疼得睡不著。你讓他安息地睡吧。
你們不用擔心我,木軍,木蘭,雖然你們的父親走得這麼突然,可我不難過。你們看我不是沒有流淚嘛。
我這一生已失去過許多親人了,我曾經大聲地哭過,淚流滿面地哭過,悲痛萬分地哭過,我也曾無聲無息地流淚,從夜晚到天明。但現在,我不會再哭了。因為我不難過,我知道你們的父親離開我是遲早的事,我還知道他不過是先走一步,到另一個世界等我去了。這有什麼好難過的呢?所有那些離開我的親人,他們都在那邊等我呢。他們留下我,是因為我還有一些事沒做完。總有一天,我把今生該做的事都做完了,也會到那邊去的,會去和他們團聚的。所以我不難過。
我難過的是另一點。那就是你們的父親直到離開這個世界,都沒有被你們接受和理解,他是帶著遺憾走的啊!雖然他不承認這一點,但我知道。我為他難過。
我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因為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說過,我不需要理解。因為他這一生是壯懷激烈的一生,是倒海翻江的一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理解的,甚至包括你們這些孩子。可是我需要,我需要你們理解你們的父親,否則我的心無法安寧。
木蘭,我知道此刻你非常想知道你的身世,還有你,木軍,你也有著許多疑惑,你們的眼睛告訴了我。但我還是要請你們耐心等待,我得從頭說。在沒有說到老大和老二之前,我無法說清楚你們。因為那不是一個簡單的故事。即使是一個簡單的故事,也因為生長在複雜的人生經歷中而無法簡單。我不可能在移植一株樹時,只拔出無數根須中的一根。
請讓我一個一個地說,一點一點地說。讓我告訴你們,我是在經歷了什麼樣的日子之後,才成為你們的母親。
那個夏天,當我們從軍政大學畢業的100名女生報名參加了十八軍後,就跟著接兵的同志從重慶來到了十八軍的集結地樂山。由於路途上被家長拉走兩個,實際上我們到達目的地時還有98個。98個也真不少呢,整整三卡車。
到樂山後,我們很快被分配到了各師。我和吳菲、劉毓蓉三個人分到了一起,參加了新組建的康藏運輸隊。我就是在這時候,認識了蘇玉英。其實我從沒叫過她名字,我一直叫她蘇隊長。她是我們新組建的女兵運輸隊隊長,我們將跟著她往西藏走。
蘇隊長比我大4歲,也就是說,我認識她時,她也不過22歲。要是放在現在,22歲的女人完全是小姑娘的感覺。但22歲的蘇隊長已經是個非常沉穩、能幹的女軍官了,而且還做了母親。所以她看上去遠遠不止大我4歲,好像大了一個輩分。我看她時,總有一種小孩兒看大人的感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