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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那些把自己的幸福寄託在神身上的人,是愚昧的。我想她們一定是非常無奈才這樣做的。但不知為何,當我親眼目睹了他們的行為時,卻感到敬佩。也許這就是信仰的力量。
我尊重有信仰的人。
我們的汽車繼續向前,將她們遠遠地拋在了身後,漸漸看不見了。但她們那起伏的身影,尤其是走在最後面那個女孩子髮髻上的紅花,卻總是在我眼前晃動。
我沒想到我還會遇到尼瑪她們,在從甘孜到昌都的路上。
當然,我那時不知道她叫尼瑪,我在心裡把她叫做小紅點兒姑娘。我之所以一眼認出了她們一行,就是因為認出了尼瑪。準確地說,是認出了她髮髻上那朵紅花。不同的是,紅花已經完全風乾了,只剩下一個暗紅的小點兒,在黑髮中隱約閃現。
我想當我們在甘孜停留時,她們一定不停地在趕路,所以才會再次與我們相遇。但我知道我們又會很快把她們拋在身後的。
因為我們在行走,她們在匍匐。我們用腳行走,她們用身體行走。
我從她們身邊默默走過。因為離得近,我看清了,她們的確都是女人。而且年齡都不算大。我還注意到一點,她們少了一個人。上次在折多山遇見時,她們有6個,這一回卻只有5個了。我在心裡猜想,那一個怎麼了?是堅持不住回家了嗎?還是生病了?或者……死了。
2006-8-6 16:04 夏日芳草
[align=center]我在天堂等你 第九章(11)[/align]
因為我從書上知道,許許多多的人,就是死在了朝聖的路上。
我看著她們那襤褸的衣衫,看著她們滿是塵土的臉,看著她們起伏的身影,心隨著她們身體的起伏而起伏,充滿了同情。
我想同是年輕的女性,我們是多麼不同啊。我去看辛醫生,我發現辛醫生看她們的目光裡,除了同情,也有一種敬意。
但她們不看我們。和第一次遭遇時一樣,一眼也不看,好像我們根本不存在。她們專心地叩拜著,目中無人,只有心中的佛。
那個髮髻上有花的小姑娘仍是掉在最後面。我真替她擔心。她能行嗎?從這裡到拉薩還有幾千里路,她能堅持到目的地嗎。
一條冰河橫過路面。
準確地說,它是從山上衝下來的雨水形成的水溝。由於年深日久,水溝已變得又寬又深,完全像條河一樣。沒有橋,也不可能繞過去。河水在陽光照耀下閃著碎銀子一樣的光,在寂靜中發出輕柔的流淌聲。
走在前面的辛醫生讓隊伍停下。他走到蘇隊長跟前悄聲說,水太冰了,刺骨。
我知道,那都是雪水。
蘇隊長想了一下說,這樣,凡是有特殊情況的女同志,騎馬過去。辛醫生說,可是隊裡只有一匹馬,來回走太耽誤時間了。這樣,馬跑兩趟,我們男同志再背兩趟。
為了抓緊時間,蘇隊長同意了。她大聲宣佈說,有特殊情況的同志,請出列。
小通訊員一邊牽馬一邊莫名其妙地小聲說,什麼是特殊情況呀。
我們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有特殊情況。其實我那天就是有情況。可是我怎麼好意思呢?但我的心裡已經感到了溫暖,有一種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覺,有一種被關愛被心疼的感覺。
有人關心你,有人看著你,他們把你的生命輕輕地放在他們自己的生命之上。我想我能夠在那樣苦的環境裡一直快樂著,就是因為常常有這樣的感覺。
沒有人出列。
最後蘇隊長只好點名了。她太瞭解我們了。
我們5個人被單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