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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道:&ldo;你又來問案?&rdo;
章召搖頭道:&ldo;不,屬下是來結案的‐‐您的事兒,已經判出來了。&rdo;
謝臨垂著眼睛,睫毛輕輕一顫,並不搭話,只等他接著說。
章召卻不說,而是問道:&ldo;殿下,事已至此,也沒什麼不能對人言的了。那日你們出宮,為何沒去顧川和李將軍哪兒?&rdo;
謝臨霍然而立,雙目灼熱盯著章召道:&ldo;你果真知曉城門相見之事‐‐你為什麼會知道?&rdo;
&ldo;我怎麼知道?&rdo;章召忍不住笑出聲,輕搖著頭,神色中多了輕蔑憐憫:&ldo;殿下,你當真以為南院都是馮聞鏡的人,眼睜睜看著你把太子帶出去。&rdo;
謝臨的手開始發顫,他強自鎮定:&ldo;你此話何意?&rdo;
章召嗤嗤低笑:&ldo;倒也沒什麼意思,只是讓殿下知道‐‐馮聞鏡和我吃的是一鍋裡的飯食。若要引蛇出洞,自然先吹一曲笛音。太子死在宮裡,天下人都會指責皇上,那如果是太子禪讓後反悔,勾結親信企圖傾覆舊國,結果死在了路上呢……&rdo;
半晌,謝臨也沒有說話,只是張著那雙澄澈的眼睛愣愣的望著章召‐‐他的神情像是聽懂了,又像尚在懵懂,正仔細思索。風開始料峭,這間嘩鬧的,明亮的,飛揚的半舍屋子頓時灰暗。
章召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咬牙道:&ldo;若不是你中途改道,大事可成矣!你說陛下能不恨你?&rdo;
謝臨轉身,一步一步挪回屋內。慘澹的天光和屋內昏暗的光線交織,讓他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蕭瑟瘦弱。
章召跟在謝臨身後進了屋:&ldo;噢,我來是對殿下說一聲‐‐處置的旨意下來了,皇上要杖你六十。&rdo;
因是白日,屋子裡沒升火爐,也沒點燭燈。這屋子背光,極暗。謝臨整個背影都沒在陰影中,只在聽到他這一句話時,他的背脊微微一顫。
謝臨轉過身,呼吸急促,半晌才抬起眼睛,輕輕開了口:&ldo;城門那事,是你們佈置的,還是……還是皇上也知道?&rdo;
章召一怔,沒曾想他問這個。他也不清楚皇上到底知不知道,只不耐煩的隨口道:&ldo;陛下英明,自然無所不知。&rdo;
謝臨直直的盯著他,重複道:&ldo;讓我帶太子去城門是他的意思?&rdo;
&ldo;沒陛下的暗示,我們怎麼敢輕動太子?&rdo;章召的目光夾著惡意掃過謝臨挺秀的身子,似笑非笑道:&ldo;我來只是告訴殿下一聲,明日您便要受杖了,讓您有個準備‐‐這大冬天的,可不好熬呢。&rdo;
冬日的黑暗襲來,章召離去了,夜再次靜默。謝臨卻不知不覺,他四肢麻木,渾身打顫。只這一瞬的功夫,他眼中的星光便沉寂了。
無數遙遠而雜亂的回憶噬咬著他的心,那是很小的時候,舅舅準自己回家住。也是一個冬日,難得下了雪。舅舅讓自己改天再回,但自己卻吵鬧著要回去。舅舅笑了:&ldo;你表哥和朕再疼你,還是比不上你自己的家呀。&rdo;
馬車在雪地上緩緩行駛,謝府到了,這是他自己的家,他沒了母親,但還有父親。
在自己不能回府的日夜,父親一定很惦念自己,也一定想讓自己回來……
之後的事情模糊了。只記得自己在等父親,但父親一次也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