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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半生怕她先坐車辛苦不跟自己去，才準備的這樣妥帖，聽她這麼說，暗自鬆了口氣。

時小之沒有察覺陳半的心思，她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問道，「為什麼要去y市呢？」

「我爸爸在那邊。」陳半扶著方向盤，目視前方道，「我想帶她……去見我爸爸一面。」

「……」

時小之沒有回頭，那雨水彷彿砸穿了玻璃，落到她眼底。

她從來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樣嫉妒宋菱初，嫉妒到痛苦，嫉妒到發狂，嫉妒到想大哭一場，她甚至覺得，作為時小之的自己和宋菱初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她像一個躲在陰暗角落裡，無比卑微的暗戀者，像回到了幼小無力的童年，幻想著擁有屬於別人的幸福。

時小之非常厭惡這樣的自己。

好在用不了多久，這一切就要結束了，宋菱初和她，即將變成不可分割的同一個人。

那個時候，陳半還會始終如一的愛宋菱初嗎？

時小之想到這裡，竟有一絲病態的痛快，也沒有那麼懼怕謊言被戳破了。

她收斂起淚意，轉過頭笑著對陳半道，「說起來，你父親離你也不是很遠，但你似乎很少去看他。」

「他都不想回來看我，那我為什麼要去看他，不公平。」

陳半的口吻一如既往，乍一聽簡直孩子氣，可時小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陳半精緻的側顏透著幾分冷意。

陳半恨自己的父親嗎？

不會的。

那樣一個溫柔馴順，像小綿羊似的陳半，連發火都不會，又怎麼會恨。

分明被小毯子緊緊包裹著，可時小之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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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在高速上行駛五個小時後, 終於遠離了颱風，眼前的天空漸漸放晴。

陳半很少開這麼久的車，覺得腰痠背痛, 她看了眼導航，對時小之道，「前面有個服務區, 我們過去歇一會。」

「好。」時小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像只小奶貓似的哼哼唧唧, 「我屁股都坐痛了。」

陳半聽她說話的口吻, 還以為自己身邊坐著宋菱初, 不禁側目看她，正好撞進那雙水濛濛的眼睛裡。

「你……」

「怎麼了？」

「沒, 沒怎麼。」

陳半睫毛微顫, 默默收回視線, 她想她可能是開太久的車, 腦子有些不清楚了，否則怎麼會覺得時小之和宋菱初一模一樣呢, 就算共用著同一具身體, 她們倆的性格也……

時小之是什麼性格？

很好說話，很隨和……

陳半忽然發覺，自己對時小之並不是那麼瞭解，又或者說她很少關注時小之，這長達五個小時, 枯燥而乏味的旅途上，她甚至沒有和時小之說過幾句話。

車內又一次陷入沉默，不久，抵達服務區。

這時已然臨近黃昏, 在一望無際的平原地區，能清楚的看到大片大片晚霞，像是西瓜汁暈染在校服上，很有青春的味道。

陳半將車停下，拋開自己複雜的情緒，頗為輕快的說道，「可以下車放放風啦！」

時小之解開安全帶，扭過身問陳半，「你要去洗手間嗎，我們一起。」

「你先去吧，我給車加點油。」

「那我在門口等你。」

大概是受颱風影響的緣故，服務區的人並不算太多，陳半很快就加滿了油，去過洗手間後轉而去找時小之。

服務區的門口放著幾臺刮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