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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夜弦緩緩放下手,在沐知樂錯愕的目光下,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
這一巴掌下了狠勁,夜弦的半邊臉都變得通紅。
臉上火辣辣的疼,夜弦在口腔內壁用舌頭頂了頂被打過的位置。頓時嘗到一股血腥味,牙齒鬆動,鐵鏽味在口腔裡翻湧。
這一巴掌過後,混沌的大腦也清醒了。
喉結上下滾動,沉默須臾,他道,「對不起,嚇到你了。」
他有些不敢去看沐知樂的眼睛,默默的低下頭,為沐知樂整理了凌亂的衣衫,動作不再有一絲褻瀆之意。
「解氣嗎?不解氣就再打我,打到解氣為止,只要你別恨我,你怎麼打我都認了。」
被一時的嫉妒和怒火沖昏了頭腦,竟然差點釀成大禍。
他明明知道,沐知樂最怕的就是這些……
「竊聽器是我放的,那裡面不止是有竊聽器,還有定位器,我不想害你,我只是擔心你,我怕你被欺負,可沒成想欺負你的人差點變成我。」
「樂樂,算我求你,你想怎麼著都成,別怕我,也別恨我。」
為沐知樂繫上襯衫釦子的時候,他的手都在發抖。
沐知樂的眼淚越發洶湧,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夜弦,沒有動手。
心中的失望怎是輕易能打消的……
沐知樂哽咽著說,「手鍊還你了,我、我……」我以後不會再看見你……
後面這一句話,沐知樂沒有說出口,但心中已經做了決定。
他心有餘悸,抬手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慌張的就要往外跑,剛剛起身,手就被一把拉住。
沐知樂指尖涼得像是冰塊一樣,渾身上下都沒有一點溫度。
他白著臉低頭看去,看到了拉著他手的夜弦。
夜弦坐在地上,仰頭看著他,眼中夾雜著一絲祈求。
「你別恨我。」
沐知樂唇瓣翕動,猶豫半晌,到底一個字也沒說。
他往出抽自己的手,可到底力氣不如夜弦的大,夜弦手上一用力,一把將他拽回去,沐知樂當即腳下不穩的跌坐在他身邊。
夜弦深深的看著他,眼眶紅了,「你別恨我。」
他重複這四個字,沐知樂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夜弦不放他離開,似乎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放手。
「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不許恨我!」
這一句話已經有幾分嘶聲力竭。
「算我求你了,樂樂,看在咱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你就把剛才都忘了吧,就當什麼也沒看見,沒聽見,就當給我點盼頭,你不能讓我剛表達心意,就一點機會都不給的直接把我打進地獄!」
「他霍斯年不是什麼好人,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是什麼樣的交易,但是我可以幫你離開他,只要你想!」
「樂樂,你就當可憐我,給我一次機會,一次就好!」
握著沐知樂的那隻手不斷捏緊,唯恐面前的人就此跑掉。
沐知樂坐在他面前,看著陌生的他,幾乎崩潰,「我要怎麼不恨你?你剛才拿槍指著我的時候,我腦海里想過無數次自己死在你面前,穿腸破肚的模樣!你現在輕飄飄的一句讓我別恨你,呵,我哪裡是恨你?」
沐知樂苦笑一聲,「我現在光是坐在你面前都害怕到發抖,夜弦,我怕你……」
他渾身冰涼,半晌緩不過來。
夜弦那雙黝黑的眼睛盯著他,沉思良久,突然拿出別在腰間的那把槍,拉開保險栓之後瘋了一樣指著自己的右手。
「剛才就是這隻手拿的槍,我打穿給你賠罪,你原諒我!」
說著就要扣動板機,沐知樂驚恐的叫出聲,「夜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