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話 問命抵酒 逢初雪(第2/2 頁)

“無事，酒錢算我的！”軒轅嵐笑眼彎彎拍胸說。反正錢都是白來的，有錢大家一起花！

“難怪今日宜出門，看來是遇貴人了。”盲眼老人嘿嘿乾笑了幾聲，說道，“我也不白喝你的酒，三位公子遠道而來，算命不算？”他摸索著支起身邊的白布幡抖了抖，布幡上的厚雪融了，露出“問命”兩個大字來。

“？？？”

望著老人的一雙盲眼，軒轅嵐心生疑雲，他眼睛看不見，而至始至終店裡只有她一人與盲眼老人在搭話，為何他口中卻稱是三位公子？

軒轅嵐確是男裝扮相，加上瞳觀，還有一位公子是誰？黑羽白露能算是個公子嗎？

她瞟了眼瞳觀，瞳觀不慌不忙地抿著碗中酒。

見瞳觀氣定神閒，看來是沒什麼危險，軒轅嵐定了定心，在盲眼老人眼前晃了晃手掌問，“老伯伯，您看得見？”

盲眼老人搖了搖頭，說道，“老朽天生就是這副德行，瞎！”

軒轅嵐咬著嘴唇，心中盤算，反正自己為找哥哥而來在別人眼中都覺得是件荒誕的事，那不妨試他一試。於是她在老人對面坐下，認真地問道。“老伯伯，我遠道而來是為找我兄長，一年前他在永夜城外走失了。您能算出來他如今在哪兒嗎？”

盲眼老人重重地嘆了口氣，“你這娃兒傻呀，你兄長已不在現世，為何你還要尋他？”

聽他這麼說，軒轅嵐不禁睜大了雙眼，奇道，“老伯伯，您很神哪！我都沒說您就看出我兄長不在了……嗯……尋他屍骨不見，我想帶他回故鄉……”

“娃娃，你可知現如今永夜城是誰的地盤？”盲眼老人問道，聲如破鍾。

“我知道呀，這兒是白頰的王都……說起來，這王都怎麼白天街上都沒有人呢？”軒轅嵐問。

盲眼老人哈哈笑了幾聲，“因為怕呀，自從一年前城外一戰，這永夜城啊，就開始鬧鬼了。白天是白頰的王都，但到了夜裡，就是別人的地盤了。”

“鬧鬼？”軒轅嵐露出狐疑的眼神。黑羽既然說過魑魅無常人間罕見，如今怎麼會鬧得一座城池的人都人心惶惶呢？

“嗯，子夜一過，永夜城就不屬於白頰了……因為怕鬼，這永夜城外的屍骨都沒人敢收，公子如果沒有忌諱，可到城外百里的鬼哭坡尋一尋。”盲眼老人一本正經道。

軒轅嵐身子前傾本來還想多問幾句，但盲眼老人已撐著白布幡站起了身，砸了砸嘴道，“走了！這貴人請喝的酒，喝得老朽心裡暖融融啊！”

盲眼老人滿面含笑轉過身去，摸索著準備離開。

“慢著。”瞳觀長腿一邁，懶懶擋在老人身前。

“不如您也給我算算，我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他眸光沉沉，挑眉問道。

“你從鏡中來，要到鏡中去。“盲眼老人乾脆說道，他舉起白布幡重重地敲了一下瞳觀的頭，皺眉喝道，“年輕人不要擋道！沒禮貌！”

“你究竟是誰？”瞳觀臉色一變，高聲說。

“怎麼啦？老朽叫白瞳！你這年輕人聲音這麼大，老朽只是瞎又沒有聾！”老人張開一副破鑼嗓子怒道，聲音比瞳觀都大。

“抱歉老伯伯，雪天路不好走，您小心呀。”軒轅嵐趕緊上前拉著瞳觀手臂站到一邊，溫聲說道。

盲眼老人微笑地點點頭，似乎很欣賞軒轅嵐的教養。他點著白布幡的竹竿向前探路，摸索著掀起棉門簾，忽然足下頓了頓，轉過半個身子對軒轅嵐囑咐道。“咱們這裡有宵禁，夜裡不準出門。但你若心中坦蕩，就百無禁忌，只是娃兒要留心些，鬼不一定可怕，要小心的是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