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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尖,他笑起來總是那麼陽光,隨意,像是沒有煩惱的一個人,你完全會被他的外表給欺騙,而看不出他也是弱軟的一個人,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瓦解靈魂,讓悲傷與痛苦侵蝕。
像安眠藥,與帕羅西汀,一種治抑鬱症的藥,副作用多得背不下來,他就是被這種巨大的副作用給侵蝕著。白阮非有嚴重的抑鬱症,這是迷鹿之前不小心看到那張收在櫃子裡的檢驗結果才知道的,他說抑鬱症有可能是天生的,因為他母親也有抑鬱症。
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呢?巨大的,空洞的,連詞語都描述不出來的。白阮非說那並非是心情不好,不高興,而高興了就會好的病,而是身體,乃至五臟六腑都在悲傷、疼痛,一種虛假的疼痛。
一種無能為力,無可救藥的病,痛苦了也不叫一聲,只是一個人自我拉扯,自我痛苦,而沒有防備的可能,它就那樣直直衝了過來,佔領自己的心臟,然後用力把自己拽入無盡的黑暗。你幾乎不能逃跑,你只能無依無靠地哭泣。
你還是會笑得出來,裝得出來,沒犯病的時候,你比任何人都要陽光、開朗,甚至沒有任何傷心抑鬱的可能。
你拿得起,放的下。
而在所有的重重偽裝之下,光芒的另一面,你更加糟糕,痛苦,你的眼淚像可以哭到死為止,像停止呼吸就是自由了,舒服了。
你的多巴胺已經在放棄你。
你無能為力。是的,你無能為力,像被整個世界放棄了,只有無盡的黑暗一湧而上,襲擊手無寸鐵的你。就是這樣,並非不知道快樂,而是身體像壞了,得不到快樂,甚至放棄了快樂。
你只有無盡的自責、悲傷,而清醒在深夜裡佔領你的大腦,你越來越疲倦,卻還是大腦一團糟,時不時有悲傷扎進你的皮肉裡,於是血液的流動都是悲傷的,都是心臟裡缺失的一部分。
白阮非哭泣的時候,迷鹿覺得他脆弱得不像地球上的生物。迷鹿說會好起來的,沒事的,有我在。
那一天,她抱緊了懷中瑟瑟發抖的少年,他滿是傷口,善良,脆弱,溫柔……少年蒼白如雪,雖然很高,骨骼長,但是很瘦,身上總有頹廢又美麗的氣息。迷鹿突然看見他的脖子有一道又深又長的疤痕,這麼久了,怎麼現在才發現這觸目驚心的傷疤呢?她以前怎麼會沒有注意到呢?還是因為她一直都不在意他身上有什麼……
那一道可怕的痕跡,就算歲月讓它變淡,仍是雷射都祛不除的疤痕。白阮非說,他死過一次。
不過因為繩子不小心斷了,他沒有死成功。
迷鹿當時聽著他平靜地講出這些話,而覺得十分不好受,因為她注意到他就算笑得再陽光,也是一種自我的保護,這種保護十分不牢固,只會讓他自己搖搖欲墜。
那麼,誰會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還是,連不起眼又乾巴巴的稻草都沒有,就這樣,在自己的世界裡,等待無數次日落,被無數次天黑籠罩得密不透風。
白阮非,為什麼?你又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讓你一個人那麼痛苦……
而如今,這些事都令她感到害怕起來,他會不會是犯病了?又躲在某個地方哭起來?還是又自殘……
迷鹿整個人都慌起來,想起白阮非,想起他的脆弱,還有眼淚,她就慌得不行,這段時間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許竹身上,連想起他,也是過了兩周後。一種愧疚與不安,就這樣躲在了迷鹿的心上。
直到向迷鹿見到他的時候,差點兒哭了出來,是的,當他開口時,她就已經哭了出來。那是冬天的一個下午,依舊下著綿綿的白雪。
向迷鹿開啟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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