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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翎轉身欲走,曦光重新開口道:「你去哪裡,那道劫數已經死了,縱使有魂魄殘留,亦早已投入六界輪迴。茫茫眾生,你如何尋得到他。」
羲翎踏下天界,眾神跪倒一片,恭敬地行下拜禮。有人上前詢問何時舉辦大宴,以恭賀羲翎飛升,宛若沈既明從未出現過一般。於他們而言,寒徹神君不過是一段意外的插曲,渺小如滄海一粟,不值一提,此時消失得乾淨再好不過。沈既明在人間的痕跡被早早地抹去,成神後亦未留姓名。
無人識,無人知。
這九天真神,著實沒什麼意思。
羲翎倏地召出一柄匕首,毫無留戀地劃破額頭,生生剮下額間金紋。他將匕首往地下一扔,忍著撕心裂肺的痛苦,道:「九天真神,你們誰愛做誰做吧。」
眾神大驚,誰知羲翎態度堅決,不僅割去九天真神的金紋,更是散盡一身修為,自仙籍中抹去姓名,不僅僅是真神的位置,他連三天神君亦不屑了。
他毀去九重天的仙殿,褪下昂貴精湛的衣袍,身畔只留下一條淪為凡物的狐狸,去了往日沈既明的住處。那裡有一顆不愛開花的梅樹,原是沈既明自凡間帶上來的一截枯枝,正是羲翎與沈既明初遇時被壓折的那一枝也說不準。
狐狸舔了舔羲翎的手掌,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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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門外有一民女,以死相逼,說是……只求見陛下一面。」
「蠢貨!這種事何須來問我!亂棍攆出去便是,她要死就要她死,今兒要見一個,明兒要見一個,誰都來見,聖上成了什麼了?」
「可師傅,這女子——長得與陛下……甚是相似。」
陳清穗一聽,不由得一怔,他想起被當作禁忌封鎖的皇帝的身世,心中隱隱有了猜想。陛下自那人病逝後始終鬱鬱寡歡,鮮有輕鬆的時候,若此女果真是陛下親族,豈不妙哉。他多留了個心眼,並不著急召人進來,而是自己先出去看了看。
這一瞧不要緊,這位皇帝身邊最得力的內侍生生嚇了一跳,此女與皇帝足有七八分相似。瞧著通身打扮也不像是吃過苦的,至少溫飽不愁。這倒是怪了,當年李家應只活了皇帝一個人,其餘的還不等前朝皇帝下令斬殺,就被六皇子與那人以玩樂的名義虐殺了才對。當年的案子鬧得極大,牽扯九族,並未留下活口。
怎麼好端端地冒出一個與皇帝酷似的女人出來。
陳清穗一腦門的官司,事關重大,他不敢不報。皇帝聽言,先是怔愣,他宣人進殿,女子緩緩抬起頭,皇帝脫口而出:「姐姐。」
女子熱淚盈眶:「真的是——」
原來此女正是當日宮宴上被推上臺的舞女,李龍城失控的原因正於此。後來沈既明將她帶了下去,就再無人見過她。
皇帝也想不到自己竟有親族活著,他向姐姐詢問當日的情形,女子猶豫著,具體細節早已不清楚。只是他被十九皇子帶下去後,再未見過十九皇子。起初她被關在一處偏院內,不知過了幾日,才有幾個掩面的黑衣人帶她離開。
她被送至全然陌生的地方,鎮上有許多住民,細細打聽一番,幾乎所有人都是被十九皇子莫名其妙地帶至這裡的。他們無不是被扣了莫須有的罪名,朝不保夕時被十九皇子領走送來這裡。據說此處是十九皇子的封地,他們的生活並不受限制,卻被禁止離開此地。封地的出入口被把守得很嚴,人們只得作罷。
女人疑惑不解,路上看守的衛兵對她頗有好感,好心與她道:「你是李家人吧?放心,保不準過段時間你的家人們都來這兒陪你了。」
「嗨,這裡是比不得京城,你也做不成從前的千金大小姐,可總比死了強。知道你們冤,可世道如此,冤死的也不止一個李家……」